第五十二回(1/3)
在屋中又呆呆的站了一会儿,默然流了一会子泪。沈天福抬手将脸颊上的泪擦干,转身,手持灯盏,挑开帘子出了房,又将门阖上,穿过院落往西厢房中去。
进房中后,兰香上前迎着她,见她眼圈略有些泛红,便知她才将哭过了。看见她这伤心的模样,兰香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到床榻上坐下后,便吩咐房内丫头春红去端汤来,自己服侍她洗脸洗足。
一时之间,兰香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她。只是越发尽心的服侍她。等她洗漱后,打发她上床去睡。兰香这才自己也洗了,方命丫头出去把门儿关上。自己将灯吹灭上床来。刚刚躺到枕头上,沈天福便转过身来将她紧紧的抱住,伏在她胸前,无声的哭泣。
兰香知她心里难受,便也不作声,只是伸出手去也抱住她,间或在她背上轻轻的抚过。
“小冤家,你心里难受便哭出来罢,奴知你心中不好受……”兰香劝慰沈天福道。
沈天福呜咽着哭出了声,抱住兰香的手竟将她的身子勒得生痛。
良久,沈天福喃喃哽咽着说,“姐姐……她去了,我方知原来我如此舍不得她。委实后悔,答应娘亲写休书与她,让她离了我,出了这宅子……”
“你呀,头里,你对奴说你要写休书与她时,奴便你让对她讲你是女子的事,若是她还要跟你的话,又何必让她走。”兰香的语气里有一些责怪沈天福的意思来。
沈天福哭着辩解,“一进她房中,与了她休书,她便只是哭,弄得我没了主意。待欲安慰她两句时,娘亲又进房中来了……”
“自奴进这宅中瞧见她至今,委实是觉着她是个极好的女子,你合当将自己的女子身份对她言明,她若是去也去得情愿。如今闷在鼓里,到底不美。依奴的主意,你不如明日去寻她,将你的女子身份对她言明,看她怎说。若是她仍是要与你一起,便将她接回来如何?”兰香替沈天福出主意。
沈天福一听便止住了哭,“姐姐,我明日倒是可以去与她说一说。若是她愿意随我回来,可我怕我娘亲不点头。”
兰香闻言便伸出尖尖的手指在沈天福额头上狠狠的一戳道,“亏你平素以男子自居,在外面交朋会友,做着那许多买卖,如何关键时连一些儿担当没有。奴并不是教你不孝顺自己的亲娘,只是你忍心瞧着她从此以后离了你,下半世过得不如意。况我观她的性子,怕她回去做出些傻事来……”
“做出傻事?你是说?”沈天福明白兰香的意思后,吓得心都提了起来。于是只见她蓦地坐了起来,便欲下床。
兰香见状便也坐了起来,将她一把拉住道,“小冤家,你这是要去做甚么?”
“我要去找秀儿,我要去找她……”沈天福欲挣开兰香拉住她的手。
谁知兰香却不松手,“小冤家,你消停些可好?你看如今是甚时辰了,你这冒然跑出去,又弄得一家子上下人等不得安生。你且躺下,待明日一早再去如何?”
沈天福听了兰香的话,再看看窗户外面儿,也知此刻的确是夜深了。于是只好悻悻然的躺下。兰香替她盖好被子,复又躺下来挨着她轻声儿说些安慰她心怀的话哄她入睡。
翌日清晨,兰香和沈天福还未起身,便听到外面二门处有人“砰砰”的拍门,听那拍门声又急又重,须臾便听到里面有丫头去开了门。
沈天福被那阵又急又重的拍门声惊醒,躺在枕上揉了揉额头,因昨晚哭得伤神,睡得也比平日晚些,醒来时只觉得额头上一片疼。兰香也醒了过来,嘴中嘟哝道,“这大早上的,是谁在那里拍门呀,吵得人睡不了一个囫囵觉儿……”
正疑惑间,忽听得从那二门边儿“蹬蹬”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直往西厢房这边儿来。到了西厢房窗根儿下,只听得外面儿丫头小蝉语带哭声的喊,“爹,不好了,大娘出事了……”
“甚么?”沈天福猛然坐起来,虽然刚醒来,头还痛着,但外头丫头小蝉的那句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兰香也听到了那句话,随即也坐了起来。
沈天福被赫得脸色都变了,大清早的竟然是额间一头的汗,心咚咚的乱跳着。赶忙挪到床边,下了床,只穿着里衣便三两步的奔到房门边将门开了。那传话的丫头小蝉见开了门儿,便赶忙走了过来,看着沈天福便矮身福了福,眼角挂着泪道,“爹,才将二门外的小厮隆儿来传话,说……”
“说甚么?”沈天福的手扶住门框禁不住有些微微发抖,只觉得下面的话不好。此时,兰香也起来穿好了衣裙出来,手上还拿着沈天福的外袍,走到她身边,将外袍一面给沈天福披在身上一面说,“这时辰秋意深了,早起凉,着了风寒可怎好?”复又转头看着丫头小蝉听她后面的话。
“说大娘的爹爹才将来门上寻你,说大娘昨儿晚间上吊了……”说出这句话后,丫头小蝉已经泣不成声。小蝉自进宅来,便在李秀儿房中伺候,李秀儿对她又好,自是对大娘感恩匪浅。
此话一出,沈天福几乎站不稳了,只觉得胸中憋闷,喘不过气来,一阵阵发晕。
“大娘的爹爹在外边儿,等着你要与你说话哩。”小蝉抹着泪儿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兰香最先回过神来,抓住沈天福的肩膀,使劲儿的摇,嘴中急着喊道,“小冤家,你还愣着做甚,快些儿出去瞧瞧到底怎的了!”
沈天福被兰香的这话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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