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2/3)
,便赶忙一面将外袍穿上,一面往二门外跑去。出了二门,小厮隆儿在跟前接着,与沈天福磕了头,嘴中道,“爹,才将大娘的爹爹来这里说要找爹,被管家永安拉到厅中去坐着了。”“你且起罢。我每过去。”沈天福一面说一面着急的往正厅中去。进去后,只见自己的岳丈,李秀儿的亲爹正气忿忿的坐在一张交椅上,永安正在旁边儿陪着说些好话儿。
一见到沈天福,李老汉立刻站了起来要往沈天福跟前扑,却被永安一把拉住,饶是如此,他也怒视着沈天福,嘴中嘶吼道,“你这畜生,我孩儿到底做了甚有损妇德的事,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你要休了她?害得她恁惨?”
沈天福忙过去躬身一拜,颤着声问道,“岳丈,秀儿到底怎样了?我才将听丫头进来传话说……”
“岳丈?我每低门小户的如何敢高攀。想当初我将秀儿嫁与你时,你还只有一间小彩帛铺子,如今发达了,娶妾不说,还无故休妻。老夫真是瞎了眼,把我孩儿许配与你,害得她如今蒙耻受辱,自寻短见……”说到最后,李老汉已是老泪纵横。
沈天福屈下一条腿,向着李老汉行了半跪之礼,低首淌泪道,“岳丈,是我对不住秀儿,求你告诉我,她到底如何了?”
李老汉见他已向自己行了半跪之礼,也伤心落泪,方说,“你且起来罢,我带你去瞧一瞧她。昨儿夜里……”
原来,昨日永安和隆儿将李秀儿送回娘家后。李秀儿便进到自己出嫁以前的闺房中,躲在里面伤心哭泣不止。落后李老汉将休书拿去,让她念给自己听,到底是为何她官人要休了她。谁料她却不肯念,只说是自己让沈天福伤心了,官人不喜她才休了她。
李老汉便说,七出之条之中并没有这一条,如何能休了她。就算有二百两银子做补偿,这对女子来说也是耻辱。他要去寻沈家讨个说法。李秀儿却不许他去。说去了也不能再回去,何苦去讨些气受。
至晚间,李老汉便端了些粥菜与她吃。谁想她吃了两口便撂下了,李老汉便说,好歹吃些儿,不可伤身。李秀儿却道,心中堵着吃不下去。又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说甚么那二百两银子让他留着养老,也算是抚养自己长这么大,自己能尽的一些儿孝心。
李老汉瞧着不好,晚间便格外留心。虽躺在间壁屋里的床上,却不曾睡着,不时来到秀儿那边屋中看看。前半夜,还听秀儿呜呜咽咽的在哭。后半夜过了三更前后,忽没听到她哭声了,倒听得她房中一声凳子响。他便赶忙爬起来,奔到自己孩儿房中一看,只见在屋中昏黄的灯光下,秀儿吊在一根从屋梁上穿过来的麻绳上,脚下是一张倒地的凳子。
见此情景,李老汉吓得魂飞魄散,即刻上前将秀儿将那吊绳上抱下来,放到床上。好在李老汉发现得及时,李秀儿还有一个口气在,只是陷入昏迷之中。于是李老汉赶紧又是掐人中,又是与她喂水,忙了小半个时辰,秀儿才幽幽醒来。她醒来后甚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流泪。李老汉经这一番惊吓,再也不敢离她半步了。好容易捱到天亮,去间壁卖烧饼的蒲四郎家求他娘子来家守着秀儿。自己个儿抽空来西通御坊找沈天福讨说法。
“岳丈,烦你即刻带我去见秀儿……”沈天福听完李老汉的话早已是涕泪横流。于是永安即刻去雇了顶轿子来,教李老汉坐轿子,自己和庆儿陪着沈天福骑马望李老汉的茶铺里来。到了茶铺门首,沈天福便让永安和庆儿在茶铺中坐着等她,自己随着李老汉走进茶铺里间李秀儿的闺房中去。
秀儿的闺房沈天福还是第一次来,房间不大,倒很整洁。李秀儿嫁出去后,李老汉也每日打扫,房中的家伙事还是保持着秀儿出嫁之前的样子。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床榻前对李秀儿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安慰她的话。而秀儿睁着眼神情木然的盯着帐顶,也不应那中年妇人一声半句儿。
沈天福三两步走到床榻前抖着唇喊了一声,“娘子……”。那中年妇人回过头来看了沈天福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李老汉问,“这是秀儿的官人?”
李老汉点了点头,那中年妇人一听便猛地从床榻边站起来指着沈天福的鼻头斥骂,“看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何恁薄情狠心?秀儿我每左邻右舍看着她长大,品性好,模样俏,针指女工,上灶抹锅,样样皆是一把好手。你到底嫌弃她甚么,嫁到你家才小半年,你便将一封休书与她,休了她回娘家。若不是李老汉警醒,此时秀儿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你来看得也只是一个尸首了……”
沈天福被那中年妇人骂得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偏偏还还嘴不得,似是三岁的小娃一般垂着头听娘亲的责骂只有听的份儿。
躺在床上本来心灰意冷,神情木然流泪的李秀儿一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娘子”的喊声,即刻转脸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中包含并着惊喜,悲伤,委屈等诸般情绪,扁了嘴喃喃的呼喊道,“官人……”
李老汉见那蒲四郎的娘子犹在絮叨着斥骂沈天福的不是,便知趣的上前将她往外拉,一面拉一面说,“你家四郎才将教我来喊你回去,说他做烧饼忙不过来,教你回去帮忙哩。”
那中年妇人一听方又絮叨了两句才出去了。李老汉也识趣的将房门阖上出去到茶铺中招呼永安和庆儿吃茶。
这里沈天福见房中只剩自己和李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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