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安内攘外(3/3)
,人称章聋子的挂成都前卫指挥佥事衔,邛州守御千户所千户的章宏斌自然落座在前。不过在他上首,还有一名奇葩的书生。那书生即便与章大人对面拜稽,也在偷窥杨老大人身边那几名青葱般粉嫩的豆蔻女郎。“眉州生员李镜!”那书生一面目不转睛地瞅着女人,一面对着章宏斌楫手长拜,“眉州李知州正是家父……”
“哦,原来是李公子!”章宏斌故作一惊,心中却涌出一股狂喜:
邛眉两直隶州比邻而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听说眉州知州李传第为人阴鸷(zhi),最善聚兵。有了眉州强援,邛州便可省力不少。这李公子是个斜眼,听闻人称问斜阳。虽然不堪入目,但既然来此,就亮明了其父李传第的态度。
“章大人可知,与徐大人对坐之人……”李镜瞟着女人,小声询问章宏斌。
李镜所问之人,其位又在李镜的上首。
那人衣着华贵,约莫四五十岁年纪,却生得肤白透红。一缕整洁柔顺的黑髯,轻附颌下。奇怪的是,那人从入座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杨伸到来,那人也不出门拜见,只管端坐着喝茶望天。直到杨伸和徐孔徒领着众人进来,他才站起来轻轻一躬。
章宏斌实话实说:“我也不知,想必是哪路山中高人!”
章宏斌习惯说话带吼。他一没注意,这声音就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人当然也听见了。他搁下茶盏,轻蔑地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眼睛却永远瞟向女人的李镜:“鄙人并非什么山中高人!鄙人就一下贱的家生奴仆!”
那人说话,虽然用的是南语正音,但带有一点湖广口音,座中的人们立即觉察了。难道这事把川内某名湖广籍大员也搅了进来?
见那人主动开口,徐孔徒只好站了起来,向在座各位介绍道:
“此乃武陵城姚大官人之亲信长随,单名一个辉字。姚小官人是也……”
那人不客气地打断了徐孔徒的介绍。
“鄙人已然说过,鄙人就是一家生奴仆,当不得什么大官人小官人!
鄙人奉主母之命,来四川以钞换银。没料到,成都府门未进,却被徐大人派出官差半路截下,带到了这个偏僻的鬼地方!
鄙人今日有言在前:若是你们拿出的主意能让鄙府主母赚得银子,那鄙人不妨凑上一股,赢了输了全当是做游戏;若是你们出的尽是些不着边的馊主意,我姚家天家贵戚,这等惹祸上身的屁事只管找别人去!”
姚辉一开口,便是语惊四座。
在场之人都是些人精,他们很快就将“武陵城”与“天家贵戚”两个关键词联系在了一起。
武陵城,即湖广常德府的别称。常德府的天家贵戚,天底下只有藩封常德的荣王朱慈照!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在踌躇满志之余,又不免心惊肉跳:荣王都进来了,这盘赌局下的筹码还能小了?
可惜令众人吃惊的人和事还在后面。
徐孔徒在不成功地推出了荣王太妃的家奴姚辉后,立即在杨伸的眼色下束手敛容,恭恭敬敬站到了杨伸侧后。只见那杨伸领着徐孔徒,对着主座之后的花石长条屏风长跪而叩:
请二王公特使宣示圣上旨意!
“咱家不远万里而来,只为着一件事:陛下口谕,着东厂提督太监王德化派出特使,阴查蜀世子朱平槿之不法事!”
一名身材矮小,面上蒙着白纱的人尖着嗓子,操着一口浓重的京腔,背着手缓缓从屏风后转出来。一面刻着篆字的牙牌,被他用一根小指头拎着,随意晃动,时隐时现。
注一:今瓮亭公园。据说是卓王孙的故居,天知道到底是不是。
邛水,流经邛州城西边的一条古老的大河,在新津县以南注入蒲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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