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梅花骨傲不愿折，獒兽气高毋宁死(1/2)

江云拖着受伤的肩膀往灵鹫宫旁边的屋子走去，自己的住处在肖浪旁边，倒是汤亮安排的好住处。

一走出灵鹫宫天山寒冷的气息便飘了过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入夜了，远处绵绵的雪山变得漆黑起来。江云使劲往肩膀一摁，那受伤膀子僵硬的感觉好了几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吃了这一掌并不好受。“唉...”江云抬头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想到凌月伦突然发狂，杀意决然的样子江云心里就不踏实。“仇恨真的让人变化这么大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云想到自己之前各种疯狂的行径，小腹上还有依旧发痛的伤疤，“不可能！我不会变成那样的！”江云不住的摇头，他又一次想起发疯的凌月伦，从心底为他悲哀。

“那是什么？”江云抬头望去，在灵鹫宫上边是一片平台，三面环山，雪水混合处在这里汇合，下面便是灵鹫宫，那是天然而成的一个低洼的山谷，每天春天暖和的时候这个平洼山谷的积雪就会融化露出霜白的苔藓植被，到了秋冬时期这里就会再次被白茫茫的雪毛子覆盖。当然江云在意的并不是他的地形，他看见平台上一个黑影，削瘦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至极，寂寞至极。

凌欣月小声抽泣着，自己那个傻师哥也喜欢在这看雪，起初她不明白为什么，也不喜欢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她从来不喜欢雪，让人孤单，让人寂寞，她更喜欢热闹的集市，哪里虽然充斥着嘈杂声，吵吵闹闹的，但是在热闹的集市她反倒更能静下心，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平静的世界，平和的世界。可她想起小师哥孤独的背影，不知不觉也在这雪山脚下坐了下来，尽管黑夜已经把白茫茫的雪山遮盖了。

“你...还好吗？”一个清脆却带着腼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欣月停止抽泣，她没有回头，快速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江云踩着融化积雪化成的水缓缓走过来，脚下发出塔塔的水声，他在凌欣月旁边捡了快石头坐下，“这里风很大，夜里很冷啊！”他挠挠头不知说什么好。

“恩！”凌欣月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江云本想问你感觉冷吗？想了想却没问出口，在夜里寒风侵袭下，男孩问女孩冷吗，然而顺理成章的给女孩披上外衣——这个老电影里的桥段江云却演不出来。他没这样的大气，也没有这般的洒脱，他只是继续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重复了刚刚说过的话，“风真大！”

“恩！”凌欣月鼻息里轻轻呼出的恩声算是听见了。

俩人默契的沉默下去，都抬头看着漆黑的雪山，世界安静下来，俩人都只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安静的像只有他们俩个人。凌欣月突然嘴角一瞥，她无息中觉得这样似乎也挺好的，就这看着这片不会说话的大山，就这么让黑夜把自己弥漫，原本有些孤单的却因为江云的出现显得不再寂寞，“你...还好吗？”凌欣月轻声问。

“啊...”江云愣了片刻才意识凌欣月在问自己的右臂，他忙回答道，“没事，没事！命硬着。”

“恩...”凌欣月没有继续问，俩人刚刚打开的话题又像浮起来的潜艇再次沉下去，沉默了良久之后凌欣月又问，“你们不觉得累吗？”

“啊...”江云没反应过来，“我们？！我和谁？”

“没什么！”沉默，寒冷的风并不是特别大，微微徐风就连凌欣月单薄的衣摆都没有吹动，但是寒气却着实有些重。

“你有没有后悔认识了这个世界？有没有后悔来到这？”凌欣月轻轻往后一靠，双手顺势撑在后面的地面上，却撑在了积水里，他忙收回手，看着沾满积水的双手，他迟疑了片刻又往后靠了下，任自己沾满积水的小手在湿哒哒的地面冰凉。

江云这次听清了她的话，“后悔吗？”他对着天空叹了口气，似乎在问自己，来到这个熟悉却陌生的世界失去了一个朋友却又找到了亲人，他不后悔认识肖浪，更不后悔认识师父，但是自己来到这的结果却依旧失望，“不知道啊！”他叹了口气。

“我很后悔，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你们！”凌欣月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也很决绝。江云忍不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黑暗里只能呢个看见她侧脸上大眼睛发亮的一点和轻轻飘动鬓角的发丝。

江云没有回应凌欣月的话，他接不上话，这女孩藏着的悲伤让江云喘不过息，他藏着的痛苦让江云不敢触碰，害怕碰碎了这可怜的人儿。

“有时候我想回去，想回家！”她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睛一眨一眨，视线更加的模糊，“但是哪里是我的家呢？我回哪里去呢？我哪都...哪都回不去了！”长长的眼帘关不住滚烫的泪水，抽泣声细不可闻。

如同针刺进心头，江云感觉到痛，来自心里的痛，这股无声的痛楚让心发凉，发冷，从前孤儿院算是自己的家，后来和老k租的巴掌块大的狗窝也可以称为家，再后来泉州的小屋也能称为家，可是如今呢？如今也没有了自己回去的地方，或许自己还能回到孤儿院，还能回到那狗窝，还能回到泉州的小屋，但是等着自己的人却已经不再了，无论是眯着眼笑的老院长，扬着头喊着耗子的老k，还是躺在一直懒散抽着烟杆的卓凌云，他们都不在了，他们都抛下自己远去。

“我们都回不去啦！”江云喃喃回应一句。

“我好怕！好怕黑，好怕冷，我好怕世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