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故事(1/3)
问是何物倒也不致如此,赵璟煊听过各种志书,只是县志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
前朝有一位大学士,在他的夫人逝世二十年之时写了一篇咏怀之文,这文章到如今还为人称道,读书之人无人不知,这文章里头就附上了他为夫人写的墓志。但赵璟煊从小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他能知道这篇文章,还是他母妃皇贵妃的缘故。
小时候皇贵妃曾使他读了这篇文章,并逐字逐句同他解释。但当时他还太小,这文章对他来说委实太过冗长,至于母妃所说其中的深意,他也不能理解,至于读过后便忘了,现在除了大意,也记不起其中字句。
赵璟煊只知墓志之类,但料想县志定与此不同,就等着沈珵解释。
沈珵方才说昨日知县设宴,赵璟煊没去他便赴了宴,宴上知县就提起这事,说赵璟煊一行到达平遥那天,他正召集县内各年长有德者同有了功名的读书人,及各大小官吏往县外供奉着孔圣人的祠堂去,商议编写县志的事宜,并说县志一事事关全县百姓,他不敢托大才将县中说得上话的人物都寻了去,以致怠慢了王爷一行。
而听了赵璟煊问,沈珵也没什么反应,并不以赵璟煊不知为奇,直接就解释道:“王爷知国有史书,如《史记》《汉书》之类,便是记载国之大事以传后世。”
赵璟煊就点头,这他还是知道的。
沈珵就继续道:“国有国史,县有县志。国史载国之大事,县志便是记录县内事务,如县令在任所获政绩,县内之人所得功名,乃至县内灾事如地动干旱之类,俱是如实写入。”
赵璟煊一听就明白了,这县志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县里的史书。他想到从前被外祖逼着听了几回《史记》,里头王侯将相,市井小人一应收罗,又联想《战国策》此类,就知道个大概了。
“既是如此,合该是以此为重的。”赵璟煊不甚在意道,“这县志修了倒算是县令的一桩功德了,身后留名,这也是个法子。”
沈珵就应了声,见他只是随口问问,并未有太大兴趣,也就没有多说。他先前观察赵璟煊也不像是在意知县未曾相迎的,便没把这事说出来,此时恰巧想到,就当个引子说了,因而又说到话本子上来
有国史就有野史,赵璟煊听着点点头。野史他从舅舅那里也多少听了些,只觉无非是些fēng_liú艳史,也不很有兴趣。但沈珵说了他带来几个新鲜的话本子,据说是依某朝野史而改,哪朝哪代倒不清楚,只看在那个真的份上,才使人买了,现今打算送与赵璟煊。
赵璟煊就笑着说些客气话,正要使庆来收了,想着这会儿他该走了。
只是沈珵这回又道:“左右当下无事,不若我来为王爷念了。”
赵璟煊自然是推拒的,只是拒绝了几次沈珵仍然坚持他留在车里念他拿来的话本子,赵璟煊也没了法子,只好装作欣然接受,就让庆来扶着自己在一边坐好了,听沈珵开始念。
但赵璟煊这会儿已经有了些困意,他听了开头,只觉得这故事与往常那些话本子并无二致,就觉着自己要睡过去。但若是庆来他便可放心地随了自己的性子,然而偏偏是沈珵,他是不能睡的,就强撑着听了下去。
沈珵与其说是念,不如说就是在讲一个故事。
这故事说不知哪朝哪代,有一个皇帝微服南下,带了自己的三个子女一同出游,途经江南某地的一处名刹,几人被庙里的住持拦了下来,说要为皇帝的三个子女判诗。
跟随皇帝南下的分别是当时的二皇子,五皇子和七公主。住持看了看二皇子和七公主的面相,很快写下了两句前人之语,装在锦囊里并吩咐回京方可打开。
“那五皇子又是如何?”
讲到这里沈珵顿了一下,赵璟煊没有听到下文,就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那五皇子面相,住持端看了许久。”沈珵道,“随后只是摇头。”
皇帝本是不甚在意,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在九五之尊面前弄虚作假,但皇帝也是受不得隐瞒的,这住持对五皇子的一番动作很快使皇帝生了疑,便命住持说明缘由。
那住持既是有这一看相的本事,自然是看得出这一行人身份不凡,是以再如何不可说,皇帝使人施了压,住持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了八个字。
“天威难测,不可估量。”
天下的皇帝再如何性格各异,都存在同一个毛病,那便是多疑。皇帝听了这话,当即就留了心,等到一众人回京之后,便命二皇子和七公主将那和尚给的锦囊打开,只见二皇子的判诗赫然是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而七公主的看起来便中规中矩,以《桃夭》的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为判。
七公主之词并无异样,令皇帝多心的便是二皇子的那一句。
那时朝中东宫之位未定,底下臣子之中暗流涌动,皇帝是知道的。他本是属意二皇子,因二皇子才高望重,可堪大任。然五皇子在朝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下江南之时正是两位皇子的派系之争最为激烈之时,皇帝在这时带着两个皇子南下,也是存了考校之意的。
然谁也不知这途中插了一脚进来的和尚究竟是受人之托,还是仅为言物。
但这和尚的判诗中意思很明显,五皇子的“天威难测,不可估量”,明眼人一看便知所言为何物,再结合二皇子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就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大家,这五皇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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