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诡辩(1/2)
陈休一笑,推着轮椅进了‘论场’。跟陈休说话的那人本来就是乐呵在外围看戏,见陈休竟然要进去,想拉住他,竟都没拉住。
陈休笑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刑一刀。”
陈休打量刑一刀。黑色长衫配着一条夹白的腰带,眉间含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寒意,左手小指少了一截,右手握着一把铁尺,看来这铁尺就是他的武器了。
刑一刀也在打量陈休,“你是进来干嘛的?”
“我?”陈休笑,“我是听说这里有人吃糠,特意进来看的清楚些。”
刑一刀笑。那书生听了这话,涨红了脸望着陈休,“我宋图之受师命听师教,就是饿死也绝不吃这腌臜的东西!”
这宋图之喉咙干涸,说话倒是掷地有声。不过也真是蠢的不行,哪有什么干净的东西,说起来什么粮食不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陈休笑,“你师傅是谁?”
“家师正是山仪先生。”宋图之道。
陈休冲刑一刀笑,仿佛要和刑一刀说话,却突然一扭头瞪着宋图之,喝道,“宋图之,你们跃龙教来吴国什么目的!”
宋图之突然一吓,“什么跃龙教?谁是跃龙教的?”
陈休突然发问,宋图之脱口而答,恐怕不是假话。不过这么神神叨叨的竟然不是跃龙教的?陈休一笑,“看来这山仪先生是想跟跃龙教抢生意了。”
宋图之怒,“我等做学问、修本身的人怎么会跟这种教派有关系!”
刑一刀看看两人,眯着眼一笑,“你这么一说他们这师门和跃龙教还真像。”
宋图之气的耳根通红,却说不出话来。陈休和这个刑一刀这么一来一去,说不定能把宋图之活活气死。
“你不是吴国人。”陈休问。
“显国人。”刑一刀道。
“为什么来峪口?”
“少年志气闯荡江湖。”
陈休笑,“吴、显两国正在交战,你不怕别人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你看我像奸细吗?”
“像。像奸细的人像,不像奸细的更像。”陈休笑,想着又道,“我帮你让他认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刑一刀笑,“行啊。反正我在这里也待的烦了。”
宋图之泥古不化,刑一刀早就没了乐趣,不过自己认输又太丢人。陈休既然有办法让宋图之认输,他何乐而不为,至于回答一个问题无非是知道和不知道、想说与不想说,他可没有一定会说真话的自觉。不过他不知道,其实陈休也没有他一定会说真话的期望。
陈休心说那个山仪先生十几年前来的吴国,这个宋图之现在也不过二十来岁,算起来十几岁就开始跟着这个神棍吃什么干净的东西了。不过说是让他心甘情愿吃糠,那就是不能逼迫不能欺骗,想着问宋图之,“知道燕泥龟吗?”
宋图之睁开眼,“知道。师父说他老而不尊,修心而不重行,又与俗人同吃同住。”
好在他修心而不重行,不然连云寨也没法待了!陈休又道,“那你们师父是怎么说韦无妄的?”
“韦师叔胸中有才,为人谨慎。”宋图之道。
“师叔?”陈休心中暗转,这个山仪先生果然和韦无妄有关。陈休眼睛一抬,“韦无妄可是显人,吴王竟然不怕你们通敌?”
宋图之答的也快,“我们专心学术修身,无心政治。”
陈休心笑,无心政事何必去给吴埔当老师。陈休心中盘算,想着又道,“虽然我不大看得上韦无妄,但韦无妄说过‘人源于淫溢之事,生于污秽之中,张于蚕食他物’,我还是比较认同的。”当然这话韦无妄没说过。
是知道宋图之一脸听过了的意思,“说的很对。就是应为人生而肮脏,所以才不能继续吃肮脏的东西。”
陈休一愣,这么反着劝是不行了。想着一笑,又道,“那什么东西能吃?”
“物之精华。”宋图之道。
“糠就不算物精华?”陈休道,宋图之不答,陈休又道,“米你总吃吧?”
宋图之默认。
“所以你们吃米而不吃糠?”陈休笑,笑中有几分嘲弄。
“你什么意思?”宋图之疑道。
陈休勾起嘴角,“你们这么修习,现在有什么进展?”
宋图之想着,摇头。
陈休心中喜,面上也笑,“你们要的是取万物之精华,这点没有错,可是你错选的东西。取了糟粕弃了精华,与自己设想南辕北辙,若是能有成效这才怪了。”
宋图之嗤之以鼻,“难道米是糟粕,糠反而是精华?”
“正是如此。”陈休不管他,笑问,“我问你几个问题。谷是什么?”
“物之种子。”
“物为什么要有种子?”
“当然是为了繁殖。不然春生秋死,岂不是毫无意义。”
陈休笑,“我再问你,米是什么?”
“谷之心。”
“糠是什么?”
“谷之皮。”
“米能发芽吗?”
“不能。”
“那谷壳能发芽吗?”
“当然也不能。”
陈休笑,“既然米和糠都是种子的一部分,又都不能单独繁殖,为什么米是精华,而糠就是‘糟粕’?”
宋图之也愣了,半晌道,“谷皮的存在只是用来保护‘谷心’。”
陈休再问,“你们修身是觉得天地干净,而人生而肮脏。我再问你,你们取的‘精华’取的是天地之精华,还是人的精华?”
“当然是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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