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虎山暴狱恩公亡(4/6)
姓名,江湖上的外号,在东北,却没人不知道的,叫“不眨眼”,说他杀人连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那张漆黑的脸,象是一块冷酷无情的生铁,从来就没有笑过,据说,他从小就死了爹娘,是奶奶把他养大的,八岁那年,奶奶去世,他就在江湖上混了,在沾染了所有的江湖恶习之后,终于成了绿林大盗。他被沈阳府的捕快抓住,是因为多喝了点酒,四个健壮的捕快等他醉倒了,冲进客栈,摁住了他的四肢,才将他铐了起来。他发誓,从此不喝酒了,可这个誓言,来得太晚了,不会有用了。不久,他将被带上断头台。在牢城里,“不眨眼”当然带着大枷,脚镣手铐,一应俱全,走起路来,镣铐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据说,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的死期。
他成天骂骂咧咧,看谁都不顺眼,对这个世界恨透了,恨天恨地恨命运,总觉得这个世界串通了所有的人,在害他,算计他,他要报复,报复的手段,就是抢劫、纵火、杀人、qiáng_jiān,这是头危险的猛兽。
“不眨眼”披枷戴锁,不能自个儿解大便,牢头禁子就给他配了个小偷,去帮他脱裤子系裤子,问题就出在这个小偷身上。
在修长城时,“不眨眼”嚷嚷着要大便了,牢头禁子为他叫来了小偷,小偷只有十六、七岁,瘦得皮包骨头,脸色青光光的,一付营养不良的模样,他叫“同花顺子”,也是个孤儿,从小在江湖上混,好样没学会,坏样几乎都能来一手,还好,就是不吸大烟。
同花顺子牵着“不眨眼”的铁链子,将他牵到了一旁山坡上的矮树丛里,正要为他解裤子,不料“不眨眼”一抖铁链子,勒住了他脖子,道:“小子,想死还是想活?”
同花顺子道:“爷,轻点轻点,脖子快断了,想活想活。”
“会开锁么?”
“会点。”
“牢城里有开锁的行家吗?”
“有,啥样的人都有,还都是能人。”
“你给老子学去,五天之内,弄把锁来,把老子的镣铐开了,老子带你杀出牢城,去外面的花花世界过好日子去。”
“行。”
“嘴紧点,要是去告密,小心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信。”
逃出牢城,太好了,同花顺子渴望自由自在的日子,他连做梦都想,沈阳小东门外小津桥的老边饺子,皮薄馅鲜,一咬一口汁,鲜得人都能哆嗦一下,那才带劲呢。
同花顺子与打铜匠是一个监舍的,他跟打铜匠咬耳根子,说是要学开锁,打铜匠骂道:“老子就因为开锁入室,盗窃作案,被抓了进来,你是拿老子开涮,还是怎么的!年纪轻轻,不学好,不会有好结果,知道不,小子!”亏他偶而也会说几句人话。
同花顺子道:“师傅,轻点轻点,别急呀,我学开锁,不是想开锁入室,偷盗作案,我是想逃出牢城去。徒弟虽只判了两年,也许活不到两年就得死,我想打开牢门逃出去。”
“你不怕抓回来,打个半死,被藏獒吃了?”
“我更怕在这儿饿死,冻死,累死,折磨死。”
“那倒也是,最好约些人一起逃出去。”这小子说的是实话,打铜被说动了。
同花顺子道:“行,只要你教我开锁,我会约大伙儿一起走。”
“最好杀了典狱长再走,不杀了这魔头,我死不瞑目。”
同花顺子道:“咦,师傅,你想的怎么和我想的一个样!不杀了这贪官,我心头就堵得慌!”
于是,打铜匠答应了同花顺子的请求,暗中教他如何开锁。谁也没注意这个孩子,在暗中串连大伙儿,“不眨眼”通过同花顺子,将暴狱的时间、口令、方式传递给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囚犯。
保密工作做得出奇的好,最近这些天,囚犯都显得特别守规矩,就连最狂傲不训的“不眨眼”,高声叫骂也显得少了许多。
有狱卒觉得有些反常,跟典狱长说了,典狱长道:“这叫‘鸟之将死,其鸣亦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道理是一样的,‘不眨眼’知道死期将至了,大概也有所悔悟吧。其他人,见这么一个恶煞星行将就地镇法了,也许,兔死狐悲,多少会收敛点吧。”
狱卒一拍脑袋,跟上马屁,装作恍然道:“长官这么一说,小的茅塞顿开,是这么个理呀。瞧,小人的榆树疙瘩脑袋,死不开窍。”心里却嘀咕,老子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你不信,咱就不说了,管老子屁事。
狱卒虽心存疑忌,却根本就没往暴狱这头去想一想,况且,老子是个小不拉子,管那么多干啥,皇帝万万岁,小酒日日醉。谁扯那**蛋呀。
黑色的怒火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地燃烧。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不眨眼”为暴狱总头领,下分四个组,有四个小头领,全是土匪胡子出身,这五个人的镣铐锁具,同花顺子在白天已全部为他们悄悄打开,镣铐依旧戴在身上,锁具伪装得很好,依旧坚如磐石。暴狱约定口令为“老边饺子”,臂缠白布,以此为标志,四个组冲出监舍,就直奔四个塔楼,解决了守卒后,再冲向土围子的大门,典狱长与牢头禁子就住在大门两旁的营房里,要是他在,就宰了他。要是他回丹东了,就便宜了他。然后,四处放火,杀死牢头禁子、士兵,撞开大门,冲出牢城。
这就是“不眨眼”的计划,他看起来象个屠夫,实际上也是个屠夫,同时,还是个外粗内
第4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