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一章(1/2)
碍于澹台楚在场,厉风只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大概,并未涉及些许细节,但仅仅凭着他叙说之事,便能猜得出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澹台楚涉世未深,听了这番言语,明知对方是敌人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了同情之意;然而姬璇真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好像天生就缺乏女性细腻柔软的部分,任何情感都无法使她的理智偏离轨迹,这极度的冷静甚至令她在很多时候显的冷酷无情。
正如此时,厉风双眼一错不错的紧紧注视着姬璇真,却发现对方神情淡漠,正如高天之上,那一轮遥不可及的明月。
他本意是想扰乱姬璇真心湖,可事到如今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荒谬可笑,无论自己曾经有过何种经历,都无法令面前之人的心灵产生丝毫破绽,而更可笑的是,他同时又对这种冷酷态度迷恋不已。
厉风也真的笑出了声,他嘶哑难听的笑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像是垂死的老鸦发出最后的悲鸣,这可怖嗓音与秀美外表形成的巨大反差愈发加剧了恐怖之处,让人毛骨悚然。
姬璇真能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处在一个极不稳定的境地,怕是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她想起了关于血河谷《内观参同契》这门魔功的种种传言,传闻修炼此功之人,功行越深精神就会越不稳定,性格也随之扭曲偏执,同时伴随着对杀戮和鲜血的迷恋。
即便是心志坚定之辈,天长日久也会被功法逐渐侵染心神,最终陷入疯狂之中。故而数万年来,修行此功者,大多横死,不得善终。
然而《内观参同契》威力奇绝,神异非凡,在初期进境极快,血河谷正是仰仗这门功法才一跃成为魔门六道之一,传承万载。故而历代之中,亲传仍多修行此法,直至后期心志癫狂,连带整个门派在魔道之中也是名声可怖。
姬璇真师承大衍,对各门各派功法都有了解,她一眼便看出厉风本来就因自身经历性情大变,他与《内观参同契》又十分契合,受这门功法的影响极其深厚,眼下已是显露了疯狂的苗头。
只是修士相处最忌交浅言深,以厉风对她的迁怒憎恨心理,即便她出言提示多半也是无用,更何况《内观参同契》一旦开始修炼就无法停止,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厉风未来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在这种前提之下,即便他的态度再扭曲十倍,姬璇真也能心平气和的去面对——与一个心志癫狂的人计较实在是天底下最不明智的事情。
因此,尽管厉风的经历十分曲折凄惨,能够打动世间任何一位心肠柔软的少女,这位玄门骄女却剥离了一切干扰,直指重心的问道:“所以呢?道友隐匿在旁到底意欲何为?”
她这问题十分犀利,堪称一针见血,一下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刚才的情况对她来说尽管是可破之局,却也着实算不上什么有利局面,她在应付曲妙莲和蓝溪情的同时还要分心照顾澹台楚,如果厉风在这时加入战局,她顿时就会压力大增。
而厉风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反而在曲妙莲三人退走后方才现身,姬璇真就不得不考虑其中蕴含的深意,是否血河谷又与其他五派起了龃龉。
她这番推断称得上合情合理,就算是魔修也不愿意与一群随时可能发疯的人相处,故而血河谷和灭情道等五派的联系远不像想象中那般亲密,但事实上她这次实在是想的太多,完全没有猜到疯子的脑回路。
厉风之所以不曾出手,是因为在爱恨交织的扭曲感情下,他对姬璇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认为她只能伤在自己手中,只能被自己杀死,旁人若是令她受伤,他也定然会出手令此人陨落。
这种执念已然入魔,却又与《内观参同契》的要求无比契合,所以厉风入道年岁不久,却已经将这魔功修炼到极深境界,方在血河谷中站稳脚跟,力压年轻一代,亦成为魔门有数的年轻高手,地位尚在曲妙莲之上。
他听了姬璇真之问,秀美面容上陡然出现怪异的笑意:“他们又怎配与我联手 ,何况,”厉风压低了声线,“你只能伤在我的手中!”
他虽然借助灵宝之力能够开口说话,声音却着实难听,原本说出这种暧昧之语难免令人厌恶,可那过于秀气漂亮的相貌压倒了声音的可怖,竟衍生出一种难言的旖旎来。
澹台楚在飞霞岛上众星捧月,追求者甚多,对这种隐晦情意更为敏感,她不由瞪大双眼,片刻之后一张芙蓉玉面涨的通红,怒喝道:“无耻之徒!竟敢亵渎师姊,当真是无耻、无耻!”
她心中极度愤怒,除了将“无耻”二字翻来覆去的念叨,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其他话语。
也无怪她反应如此剧烈。须知就是魔门六道之中也有高下之分,唯有灭情道算的上魔门正宗,其余五派严格来说都只是旁门一属,特别是血河谷因嗜杀生灵、手段残忍的缘故,更被大衍宗这等玄门大派视为邪魔外道,宗内弟子提起血河谷也多是一脸鄙弃。
对于修道者而言,如无深仇大恨,斗法之时即便将敌人杀死,也会放其真灵投胎转生而去;可但凡血河谷出手,多半连真灵也要灭杀,将其存在彻底湮灭于天地之间,此举有违天和,过于酷厉,自然被其他门派所共弃。
玄门中人天生就看不惯血河谷作为,且姬璇真方才将澹台楚从元元子手中救下,又以寡胜多,在这少女心目中俨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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