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地主婆选婿记(1)(1/2)
这日,朝阳高升,彩霞染天,春风拂面。
清晨,被淡淡的白雾笼罩的鸿集村,开始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起床开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男丁们趁着日头不大还凉爽,纷纷带着农具出去田里春耕。
家里的妇人、姑娘、小子们,也都穿戴齐整,开始忙碌起来。
年纪在八岁以上的,有抗锄头拿镰刀下田的,有留在家里打扫院子、喂鸡鸭猪羊、整治吃食的,也有端着或背着前一天家人换下的脏臭衣服,三三两两结伴去村头的澄水河洗衣的。
年纪再小些的孩子,约了小伙伴漫山遍野地跑玩嬉闹去了。
一般出门洗衣的,都是家中的老少媳妇。
年幼的丫头小子,是不准去澄水河边玩耍的。而十几岁的未嫁妙龄姑娘们,基本上都在议亲或者已经定亲了。按照习俗,成亲前,是不能再到外面抛头露面的。
是以,每天清早,若不下雨,澄水河边上都会排满人,十分热闹。那些老少媳妇都爱扯几句闲话,乡下人嗓门大,说起话来像吵架似的。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几十上百人一起开口,好似几百只鸭子聚在一起嘎嘎叫,能把天都吼塌了。
家住澄水河边上的香杏,也就是景寂,天刚蒙蒙亮,就被人吵醒,她十分不悦,却无可奈何。饶是强大如她,也没法让外面那群嘴碎的女人闭嘴。
只得恹恹地起床,收拾齐整,带好银票、杂七杂八的文书等,准备一会儿去村口坐牛车到县城,尽快把办好落户和买田、买仆人的事儿。
她没想到香杏家会这么破旧,几间茅草房摇摇欲坠,屋顶还透光!晴天倒还好,遇上大风大雨天,简直没法住!
昨日她回来时已经很晚了,香杏的亲娘郭寡妇见着她,只知道抱着她哭,跟景寂讲她的不幸。从香杏离家两年后赵大柱父子去山里采山货,结果倒霉地被毒蛇咬了,还没下山,就死在了半山腰上说起。
又聊起她年轻守寡的各种艰难:走在路上被村里的粗人、闲汉调.戏,半夜叫人敲门骚.扰,被村里是长舌妇骂扫把星、丧门星,一个人下田种地多么辛苦,无人陪伴又是多么孤独……
种种琐事,不一而足。
郭寡妇流泪告诉景寂,如果不是觉得对不住她,要凑银子把她买回来,让她挑个上门女婿,给老赵家留个后,她早就跟着亡夫爱子去了。
景寂想到昨夜,她根本没说话的机会。先是听郭寡妇哭嚎诉苦,后来又见她把这些年她自己挣的银钱,和过去三年来香杏托人带回家给她的银子、金银玉饰和绸缎细布等,摆在床上给景寂看。
郭寡妇让景寂不要担心,她手里有钱,眼睛发光地赌咒发誓说,一定会给她挑个顶好的上门女婿,让她过上好日子。
想不到她堂堂上仙,有一天也会被人念叨着给她找夫婿。好像她没相公就过不上好日子似的。
不过景寂知道有句俗话叫“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听郭寡妇的话,找个老实能干的相公,也是她的有缘人香杏的心愿。她不会不把它放在心上。
……
天边初露白那会儿,景寂好像听到郭寡妇在她耳边说什么她出去找媒婆给她说亲了,让她自己起床做饭吃。
景寂吃不惯乡下那些粗面杂粮,先不说会不会做饭,她是决计不会去厨房的。
昨晚若不是郭寡妇一派慈爱心肠,说她太瘦了,亲自喂她吃东西,她绝对不会碰那些看上去难吃、尝起来更难吃的粗面糊糊、野菜,和老得能嗝掉人牙的玉米棒子。
独子饿得咕咕叫,景寂拧了帕子擦脸,又检查了一遍被她打包好的小包袱,确认东西都带齐了,她直接出门,打算去村口坐牛车进城办事儿。
没走出多远,才跨上桥,就叫在澄水桥下面河边洗衣的、几名她不认识的中年媳妇叫住了。
最先招呼景寂的,是一名平时与郭寡妇关系亲近,穿着崭新的藏青色布衣的圆脸中年媳妇,“老赵家的大丫呀,先别走,婶子问问你,你娘今儿怎么没出来洗衣?”
“昨儿清晨我们都约好,一起洗完衣裳,就去镇上赶集的。她人呢?我这儿都要弄好了,再过个一刻钟,等我回去晾好衣服就能出发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瞧你往村口走,莫非也要去镇上赶集?”
“婶子好。我要去县城。”她的问题太跳跃,景寂捡了关键的随口回道:“我娘一早就出门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她也没说何时回来。我看您别等她,自个儿去赶集吧。”
“赵家大丫啊,你这衣衫真好看!还在闪光!里面是不是勾着金线和银线啊?!我听我家在县城绸缎铺子当伙计的大小子说了,你穿的这种绸缎,可贵了,咱们县城买得起它制衣穿的,可没几家。你这些年在外面做什么啊?怎么穿得起这恁贵的衣衫?”一个尖下巴、看上去有几分刻薄奸猾的妇人,目光如火地盯着景寂的衣衫,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景寂还没来得及答话,另外几个妇人听了那尖下巴妇人的话,看向景寂的目光,也火热起来,全都仰首望着站在桥上的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大丫啊,你娘说你是在京城大户人家给人当丫鬟,听说那家主子可大方,他们是不是给了你很多赏钱?你娘成天说你给她寄钱,也不知道自己留着花。这衣服也是主子赏的?你在哪家当差啊?能不能把我家两个丫头也弄进去?婶子也不奢望她们能像你这么有出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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