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三调芭蕉扇 平天难回天(1/3)

那八戒抖擞精神，即与土地纵起云雾，看见孙行者与牛王厮杀哩。土地道，“天蓬还不上前怎的？”

这个土地，是真的会挑事儿啊。呆子一听牛魔王变作自己骗了猴儿，大怒，举钉钯当面骂道，“我把你这血皮胀的遭瘟！你怎敢变作你祖宗的模样，骗我师兄，使我兄弟不睦！”

这个时候，猪八戒已经彻底对猴儿服气了，对悟空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即使后来经常挨猴儿的训啊揍啊的，也不太在意了。

你看他没头没脸的使钉钯乱筑，那牛王一则是与行者斗了一日，力倦神疲；二则是见八戒的钉钯凶猛，遮架不住，败阵就走。只见那火焰山土地，帅领阴兵，当面挡住道，“大力王，且住手，快将芭蕉扇来扇息火焰，；不然，上天责你罪愆，定遭诛也。”牛王道，“你这土地，全不察理！那泼猴夺我子，欺我妾，骗我妻，番番无道，我恨不得囫囵吞他下肚，化作大便喂狗，怎么肯将宝贝借他！”

牛魔王说得固然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注意到，老牛显然在此地跋扈惯了，只有牛欺人，不许人惹牛啊。急眼上来，说话就没有把门的了。

成精豕，作怪牛，兼上偷天得道猴。只杀得星不光兮月不皎，一天寒雾黑悠悠！那魔王奋勇争强，且行且斗，斗了一夜，不分上下，早又天明。这家伙，老牛厉害啊，刚才都力倦神疲累了，还能厮杀个一晚上的，何况对手是猴儿跟八戒呀。。

那玉面公主听见便派了小妖来助战，八戒措手不及，倒拽着钯败阵而走，大圣纵筋斗云跳出重围，众阴兵亦四散奔走。老牛得胜，聚众妖归洞，紧闭了洞门。

行者八戒边休息边聊天，老猪不耐烦了道，“这正是俗语云，大海里翻了豆腐船，汤里来，水里去。如今难得他扇子，如何保得师父过山？且回去，转路走他娘罢！”土地道，“大圣休焦恼，天蓬莫懈怠。但说转路，就是入了旁门，不成个修行之类。你那师父，在正路上坐着，眼巴巴只望你们成功哩！”

这个土地还真是能说会道善于鼓动的，竟扯上旁门还有唐僧了。行者不听还好，闻听此言，就被戳中了痛处，不由发狠道，土地说得有理，我们正要与他——赌输赢，弄手段，等我施为地煞变。自到西方无对头，牛王本是心猿变。今番正好会源流，断要相持借宝扇。趁清凉，息火焰，打破顽空参佛面。行满超升极乐天，大家同赴龙华宴！

牛王本是心猿变，今番正好会源流。这是什么意思？心猿，在这里指的是没有定性的心，蛮横桀骜的心，一方面指的是牛魔王自己傲慢之心；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牛魔王是佛教引申出来的心之恶魔，在后面还要仔细探讨一下子。但这个心猿已经不是前面我们所谈论的猴儿的专称了，因为没有自己这样说自己的。那么会源流，就好理解了，悟空也是一种很特殊的心，先是善恶贤愚，后来本形共生，不久前，刚刚撇下形心，只保留了本心的。那当然这俩心一碰撞，老牛和猴儿就非得分个高低不可了。这心与心之间的碰撞啊，如果是异性，那倒好说了，相吸生爱慕；但如果都是同性，除了有特殊趣味的人群之外，那一般都会要证明谁才是勇者呀，咱们多看看电视里动物世界栏目就明白了，那俩雄性一见面就非得打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

那八戒听言，便生努力，殷勤道，是，是，是！去，去，去！管甚牛王会不会，木生在亥配为猪，牵转牛儿归土类。申下生金本是猴，无刑无克多和气。用芭蕉，为水意，焰火消除成既济。昼夜休离苦尽功，功完赶赴盂兰会。

老猪说的全是阴阳五行学说，他是不懂心学的，搞不清楚源流是？所以才说管甚牛王会不会这样的话。最后一句，才是老猪的心里话，功成名就之后，放开了肚皮那使劲儿就造吧。

他两个领着土地阴兵打碎洞门，继续战斗罢。那牛王从里边骂出来道，“泼猢狲！你是多大个人儿，敢这等上门撒泼，打破我门扇？”八戒近前乱骂道，“泼老剥皮！你是个甚样人物，敢量那个大小！不要走！看钯！”

哎呀，俺算是服了老吴了。这要不是在暗讽明朝的锦衣卫随意破门抓人才怪哩！

让土地给撺掇的猴儿真急眼了，昨日还与你论兄弟，今日就是仇人了！

这个说，“你仔细堤防如意棒，擦着些儿就破皮！”那个说，“好生躲避钯头齿，一伤九孔血淋漓！”

这猴儿的金钱棒，老吴的用意很深的，那么老猪沙僧的武器肯定也有些玄妙的。咱们在后面再探讨吧，现在先收拾牛魔王还。

这牛魔王，那真是流氓会武术，神仙也发怵啊。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最后还是八戒发起呆性，仗着行者神通，举钯乱筑，才遮架不住。败阵回头，就奔洞门，却被那土地特务带着爪牙给拦住。

那老牛见势不妙，慌得卸了盔甲，丢了铁棍，变做一只天鹅飞走了。看来牛魔王和猴儿还是有相当差距的，他的棒子跟悟空的如意金钱棒差多了，不能随心跟着变化啊。

行者看见天上多了个天鹅，便知道是牛魔王变化的，能不能用眼睛看出本相那并不重要，主要是猴儿的脑袋瓜儿太灵了。

那呆子漠然不知，土地亦不能晓，这些货们打的正上劲呢，便大睁着眼睛找老牛。行者指出来，让别人打进洞内，把群妖尽情剿除，拆了他的窝巢，绝了他的归路，等老孙与他赌变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