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起(1/2)
当王远山揣着十五两银子,准备出发时,三叔婆带来了消息,他家做伙计的那个亲戚说,云州大旱闹蝗灾,有人都逃难到云阳县这里来了,云州城附近还出了匪患,一路都不太平了,还说云州太守不肯赈灾,被灾民围了衙门,后来上差来人,大家打开粮库一看,除了几只瘦老鼠,什么都没有。有人说太守把粮食拿出去贩卖赚钱了,有人说那粮食被运到别处了。
不管真相如何,百姓们没粮食吃,自然就要闹事,匪患就这么出来了。
雪上加霜的是,没几天又传说朔州那边北戎犯境,据说一下攻占了好多地方。
北戎每年秋末冬初缺衣少食时就会犯边,今年却是秋初就大兵压境了,大家还有点将信将疑。
村正挨家挨户通知今年秋税提前缴纳,而且每户要加税,大家才相信真的打仗了。
没多久又听说隔壁村有人的亲戚,从朔州附近一路逃回来的,路上被人打劫过,两个女儿在逃的时候被抓住了,那姑娘是个烈性的,不堪受辱,自己拿刀抹了脖子。
这样的兵荒马乱,王远山的云州之行只好作罢。
他们自然不知道,秦昊之所以会不告而别,匆匆离开,正是听到云州蝗灾,太守却还要大家按量缴粮,自己救灾不力,还想欺上瞒下的消息,才急着离开的。
没等他到云州府,又传来朔州北戎犯境,百姓流离失所,云州的灾民,还有北部逃难来的灾民一起,要求朝廷赈灾,云州安太守派兵驱赶,他怕引起民乱,连忙让黄勇达拿着自己的巡查印信,命令安太守立即开仓放粮。
安太守百般拖延,被强行打开府库后,大家呆住了,诺大的粮仓里,竟然一粒米都没有。
秦昊赶到云州后,想要审讯姓安的,打开牢门一看,人已经死了,留下一幅血书,说自己利欲熏心,拿粮食贩卖给商人牟利,如今自知罪孽深重,一死以求赎罪。
“可恶!好快的手脚!”秦昊气怒交加,却无可奈何。
“殿下,眼前军情紧急,朝里派出的领军将领是大皇子的妻舅,这人带兵恐怕……”
“让大家准备一下,今天就回京城去,云州就让刘司马暂代太守之职。粮食……粮食先从冀州调点过来吧。”
朔州军情不断传来,他得先赶回京城去。
大商王朝脆弱的太平景象,一下被剥开遮羞布,变成烽烟四起的乱世了。
锦文担心哥哥,不知他是在云州还是回到朔州了,但是没地方打听,又不能出远门,除了夜夜祷告求上苍保佑外,也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王家村倒是依然太太平平,没打到这里来,本来听说朝廷要征兵,也没见有告示出来,大家提前缴完秋税,抱怨两句税负被提高了点,其他一切如旧。
到了十一月,春叶出嫁的日子近了,要绣的嫁妆也准备好了,出嫁前一晚,锦文和桂花相约去陪夜,本地风俗,新娘出嫁前一晚,几个闺中小姐妹一起聊天陪夜,表明不舍出嫁之意,春叶大姐嫁到青龙镇,两年才回来过一趟。春叶虽说嫁的不远,但是这一嫁人,再也不像做姑娘的时候了。
说起往日时光,春叶眼圈红了,桂花好奇的问道:“春叶姐,你见过新郎官没啊?”
春叶羞涩的摇摇头。
“以后我要出嫁,一定要先看看对方长啥样,中意了才嫁。”桂花大言不惭的说,让大家好一顿笑话,直说她没羞没臊。
“阿文,你可别挑了,就在王家村吧。”春叶跟她说。
“春叶姐,桂花急着挑女婿呢,你扯我干嘛。”
“谁急啦,谁急啦。”桂花不依的叫着。
一夜过去,第二天鞭炮连天,春叶一袭盖头坐上花轿,婆家接亲的人簇拥着远去,没想到三日回门,春叶哭着回了娘家:“昨日就被抽丁服役去了,听说要去朔州,婆婆怕我们知道,消息一直瞒着,本来上月就要走了,使了钱,等婚后再走。”说完就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大壮娘听后也是哭,这万一死在外面,他家春叶不就要守几十年活寡?
人嫁过去了,日子又是早定好的,又不能说人家是骗婚。
新娘子回门还是让一个本家长辈帮忙套车送过来的,春叶在家待了半天就被催着回去了。
王瑞回家说起春叶的事,王远山感慨了一句“宁为太平犬”啊。
感慨归感慨,日子还是得过。到了腊月初二,锦文花了几日做了一只绣老虎的荷包,灰色棉布,用黑线围出老虎头的轮廓,虎眼炯炯有神,还特意拿桂花熏过,一股桂花清香。
初二日一早,锦文煮了一碗长长的寿面,打上两个煎蛋,给王瑞过生辰。王瑞吃着那碗面连说好吃,王远山看他那样子,也是高兴,锦文又把荷包拿给他,王瑞对那老虎爱不释手。
腊月家家户户忙过年,过了王瑞生辰,一家人就开始为过年准备了,到了年三十,一早起来先杀了只鸡,又准备了其他荤素菜肴一家子高高兴兴吃好饭,到夜里在堂屋支起一个大炭盆,放了瓜子花生等干果,一家子守起岁来。
过了年王瑞就十四了,他自小跟着王远山练过拳脚,听着山村野话中前朝神将本朝开国帝王的传说,随着朔州战火,他心里的英雄情结也在汹涌,男儿就该驰骋沙场,小时听故事时听到的话也在响起。
“阿文,你在朔州有没有见过打仗啊?”
“没有啊。”
“爹,等我以后也去入伍吧?”
“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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