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棒子苗换猪崽儿(2/2)

天算计这事儿呢？人家老嗑猪吃了你家棒子苗，还得陪一窝猪崽子，这下你可赚了。”又有人说：“不能这么说吧？糟蹋了那么一大片小苗儿，秋天怎么着也能收获二三百斤棒子，复辟不亏。”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说笑开了，气氛很快缓和了下来。农村就是这样儿，甭管啥事儿说明白了也就过去了，顶多嚷嚷几句，今晚的场景算是少见的，很少见到两个大老爷们儿在大街上嚷嚷。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啥大不了的事儿，说过就算彻底过去了，他们从不记仇。天渐渐黑了下来，人群也渐渐的散去了,山村笼罩在寂静、神秘的氛围当中。

虽然天要黑了，但笑天还不想回家，于是，他又转悠到了二小家门口。这里是听故事的地方，有那么几个上岁数的人，吃过晚饭后就聚到这里，一边儿抽着旱烟一边儿聊天儿，有时一看人多了就开始讲故事，讲的一般都是鬼故事，时间长了就经常重复以前讲过的，每当这个时候妇女们就都抱着孩子回家了，她们怕吓着孩子。但强烈的好奇心和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总能把一些自认为胆儿大的孩子吸引在这里，其中就包括笑天。

笑天到的时候故事已经开讲了。今天是刘爷爷（全村儿人都管叫爷爷，是一种尊称）讲的，笑天来的时候，第一个故事已经讲到一半儿了，于是，笑天找了个石头，在距离爷爷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个故事早就讲过好多遍了，孩子们都能背下来了。故事说的是人在快要死的时候，鬼差是如何把灵魂抓走的，如何用铁链子套在灵魂的脖子上，灵魂如何的哭爹喊娘不愿意走等等。黑灯瞎火的听这种故事确实挺渗人的，再加上讲故事的人使坏，节骨眼儿上突然“嗷”一声，或者突然直眉瞪眼的站起来做出怪相儿，吓的听故事的浑身哆嗦、一惊一乍的，这也是为什么总在重复那些故事，而又总能吸引到听众的主要原因。在这样的气氛中，经常是故事讲完了有人不敢回家，看哪里好像都有鬼，即使是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觉得是有东西在那里弄出的声音，胆大一些的，路上也是一惊一乍的。如果正在疑神疑鬼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个动物什么的，这一下子就完了，那肯定是撒腿就往家跑，这还算是好的没出啥事儿，有时候还真能把人给吓着，最典型的就是把魂儿给下丢了，村儿里曾经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儿。

听的正带劲儿的时候，就听姐姐的声音：“笑天，天黑了妈让你回家呢！”笑天答应了一声起身就往家走，突然觉得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好像直接冲到身体里面去了，就在一闪念间，浑身陡然一激灵，一股凉意迅速袭遍全身，是那种从心里透出来的凉！就好像三九天没穿衣服站在雪地里一样，冷得上下牙直打颤。他当时还纳闷儿呢，大夏天儿的怎么冷成这样？并且是瞬间的事儿，不应该呀，但当时确实是这样，突然间就从心里往外透出冷冷的、邪恶的、不受控制的那种寒意，不过，让人没想到、更加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