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照水红蕖细细香(1/2)
朱漆鎏金的飞甍斜飞入天际,红黄搭配的流苏长长地在风中飘舞。
佛门中,大雄宝殿巍峨伫立在庙宇林立的寺庙中,鹤立鸡群。全金打造的佛祖全身像放置在大殿正中央,高达百尺,拈花指自然地放在胸前,双眼垂下,漆黑的瞳仁中不带一丝表情却仿佛蕴含着无量慈悲,俯视芸芸众生。流云迭起,各路菩萨高列于莲花台上,或慈悲,或严厉,或庄重,或凶怒。一成不变的念经声响在耳际,梵语平静无波,一切再清晰不过,却实在难以捉摸。宝相庄严,佛光万道。
与方丈一同跨过门槛,青色衣衫的男子在大雄宝殿的门口停下。
虽然没有绝世的容貌,然则五官端正,眉目清俊和善,尤其是那一身清净得仿佛世外之人的气息,令人感到极其的舒服。凡是第一眼望见这位男子的人,皆会为其气质所吸引,而完全忘记那并不出众的容貌。
“在下先时道听途说,寺庙中的门槛,是释迦牟尼的肩膀,因此才不容凡人践踏。”青衫男子面对着方丈拱了拱手,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意,“不知这仅仅是传言,还是佛门中确有此说法?”
方丈花白的胡须垂落在胸前,右手拄着一支镀金禅杖,一张苍老的脸上平静无波,却尽显平淡高深:“施主愿习得佛法,是我佛门之幸。只是方才施主所言,却并非佛门中人所关心的。关于门槛,不论其渊源如何,我们皆以平常之心对待它。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众生芸芸,只要心中有佛,心存善念,那便是对佛祖的无上敬仰,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青衣男子一笑:“在下受教了。”
年迈的方丈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翳,却深得如一片汪洋大海,广袤无垠。他用那双眼望着面前这位年轻人。这个人,从清晨便坐在寺庙中,静静地听着佛门弟子念经,不休息,也不进食,脸上表情始终平和安稳,丝毫没有乏味烦乱之感,一直坐到酉时,才淡淡起身,由方丈亲自领出了大雄宝殿。方丈张开嘴,低沉略显风霜的声音缓缓问道:“施主,可否容老衲一言?”
青年男子略略施礼:“方丈但说无妨。”
“看施主气度,似乎并非凡俗之人。若施主能静坐山中秉心修炼,来日也许便能得道西去。何必涉足尘世,平白染上些污秽芜杂之事?”方丈的语气带着对青衣男子的赞赏,也略带些规劝,“恕老衲直言,天下时局不测,红尘风云将乱,施主这等得道之人,何必再将自己卷入繁芜尘世,平白惹出些杂念?”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眼神如琉璃般明澈无暇,道:“多谢大师忠告。”略微顿了顿,“在下从前听过佛门中有一句话: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在下若能做到心如止水,那便是在下境界足矣;若当真涉入红尘便再挣脱不得,便亦是往日因果所致,即便能坐地升天,亦不过是不纯之身,不配终日侍奉于佛祖座下。”
黄昏,金黄的夕照洒在寺院宝殿上,仿佛给整片大地镀上了一层金光。天际,水天交接处,一轮红日已经有一小半没入了地平线,在晨与昏的交界处做着短暂的停留。方丈身上那一张精致的袈裟,也被黄昏夕照染成了夺目的金红色。
金色的禅杖上,三只圆环轻轻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方丈的双眸仿佛古井无波,定定地看了青衣男子半晌,忽的轻轻舒了一口气,左手捏起印迦,微垂下头行了个礼,缓缓道:“既然如此,施主请好自为之。”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亦恭敬地回礼:“多谢方丈劝诫,在下定然谨记于心。”说着拱了拱手,“告辞。”
“施主请慢走。老衲就此不送。”
看着那仿佛带着一缕明澈缥缈的仙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的霞光中,方丈对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注视良久,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跨进了寺庙高高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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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街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小摊小贩鳞次栉比,路人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同于习武为俗的连州,也不同于水墨才情的苏州,华清州作为前朝都城,即便如今不再满溢帝王之气,却也依旧是一座繁华大气、充满着贵族气息的枢纽城市。
华清州不同于其他同等级的城市,作为前朝的都城,不论是政治还是经济实力都是中原数一数二的高度。因此,华清州的城主并非朝廷委派的地方官员,而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城主”。在华清州,不论是地方人口管理、户籍政策,还是市集规划和各项政策,朝廷都不予插手,而是全权由这位城主一手操办。在华清州人民的眼里,城主才是他们真正的“皇帝”。
而华清州的城主,历代沿袭,正是三大隐宗之一——南朝(zhao)庭。
江湖门派若是做得大一些的,多多少少都与朝中势力有一些联系,否则也难以在武林中立足,然则像南朝庭这般的却是绝无仅有。因此,南朝庭才是所有江湖门派中最特殊的一个——不仅在武林中享有至高地位,在国家政治中也分了不小的一杯羹。
也正因为在朝中拥有煊赫的势力,南朝庭才不敢在武林中大肆张扬,以免落人口舌,因此逐渐归入隐宗,在暗中发展势力。如今白道正派多归顺于现在的朝廷,不便与南朝庭走得太近,南朝庭走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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