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赠余踏雪闹上元(2/3)
着裙裾直冲门外。“阿瑶,你等等。”郭审狠狠瞪眼仆从,袍袖一甩,跟着她追出去。
门外彩楼下已经聚集了一波人,当头的正是樊楼的掌柜。掌柜人姓薛,五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慈眉善目。此刻正带着几个伙计商议怎么唤踏雪下来。
见到舒窈出门,薛掌柜也知正主到来,不敢怠慢,顷刻迎上前去,将眼前情况一五一十跟舒窈说毕。
“此狸奴甚是灵巧,老朽出来时,已见它离地五丈有余。眼下它不再向上攀爬,但此高度也非人力所及。老朽想,不如自后厨拿些时鲜的小鱼。由小娘子您来唤它,兴许这样它能下来。”
舒窈心不在焉地听着,仰头担忧望着踏雪,——踏雪在家时从来没有爬过那么高,也从没见过这样来回晃悠的五色彩球。它这会儿心生好奇,玩得不亦乐乎。等玩累了,它回神,发现自己在那么高的地方,周围又都是陌生面孔,它肯定会害怕得不知如何退回地面的。
郭审见她不应,在她身后答道:“既如此,有劳薛掌柜。”
说完,他弯腰抱起舒窈,走到欢门前,温声道:“阿瑶,你叫下踏雪。看它能不能下?”
舒窈依言,在郭审怀中仰面喊:“踏雪。”
踏雪耳聪目明,立刻停下抓扑彩球的动作,从五六丈高的欢门上,歪着脑袋向下俯瞰。这一瞰可不打紧,小狸奴打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高的阵仗?再往四下一瞅:哎呦喂,这什么地方?怎么除了喊的那个,其他都瞧着面生?
踏雪可怂了,当即伏趴在欢门的竹竿上,四肢小爪死死抱住横梁,任舒窈再怎么喊,它都不再反应,只一个劲儿“喵呜喵呜”低声叫唤。
惯会窝里横的小东西,这回算是被吓到,都不敢自己往下爬了。
可真够出息的!
舒窈心疼又着急,从一个店伙计手里抓过一把小鱼干,举得高高对上头小狸奴说:“踏雪,来,到我这儿来。吃小鱼干。”
踏雪可怜巴巴地看她,挣扎着四条腿勉强站起,还没等走路,它立马又趴回去,跟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姑娘一样,眼泪汪汪,呜呜咽咽望着舒窈求助。
这样的踏雪,任谁看了,心都能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会忍心责怪它顽劣胡闹酿成苦果?
“实在不行,老朽让几个伙计爬上三楼楼顶,用绳索栓个箩筐,里面放上猫食,看它能不能自己跳进筐里。”
办法是挺好,换做别家狸奴说不定就奏效,偏踏雪这性子随它妈,不走寻常路。眼看箩筐一寸寸靠近,它就跟看到强敌来犯似,趴横梁上弓身炸毛,“呜呜”吼着,无比戒备一步步往后出溜。
这个办法还是不行。
舒窈心头开始焦躁。大年节,天气又这么冷,踏雪一只小猫在上头能撑多长时间?
“这彩楼欢门能架长梯吗?找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乘梯而上,将我家踏雪抱下来,可好?”
薛掌柜一听舒窈建议,面色显出为难:“小娘子,这彩楼乃是竹竿搭建。莫说寻常人家没有五丈长的梯子;便是有,竹竿它也经受不起人和梯子的重量。”
郭审闻言蹙起眉:“那薛掌柜以为我家狸奴该如何区处?放任不管吗?”
“这……”
薛掌柜被问得语塞。谁都能看出那小猫不是寻常人家供养得起凡品。市面上这样的猫中名贵,少说几千钱,多则上万。这样金贵的东西要是在樊楼出了差池,樊楼的名声可要受大损失。
正苦思无解,一个清脆脆的童声插话进来:“樊楼是没有长梯,军巡铺有云梯可用。为何不报军巡铺?”
这话一落,舒窈一下扭头转身。
“你……怎么出……门了?”望见来人,舒窈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子,赵祯。
这会儿的他锦衣华袍,披件白狐裘的斗篷。清秀俊逸的小脸也被斗篷绒毛埋了一半,瞧着很讨人喜欢。这打扮并无身份徽记,想来应是微服出宫。舒窈一眼望去,也知不能声张,一句话略去太子称谓,只别扭古怪地道了个“你”。
赵祯会意,顽皮冲她眨了眨眼睛,指指欢门横梁上的踏雪:“那只乌云踏雪是你的?”
“是啊。小东西淘着呢,一会儿没看牢,就闹这出儿。眼下它自己下不来,还得找人架梯子将它抱下来。”
赵祯点点头,对身后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低声问:“周哥哥,遇到此事军巡铺是否可以出面?”
“解百姓之烦忧,本就是军巡铺分内之事。老奴这就派人去军巡铺禀报此情。”被问的人身子前倾,回话声音略尖。也就一抬手的功夫,舒窈就见暗处两个人向军巡铺去了。
看来这个被叫“周哥哥”的内侍似乎有点门道儿:他自称老奴,年纪却不过三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眼睛可光芒暗藏。一看就是那种身在宫闱,浸染权谋的精明人儿。
舒窈不知他详底。见他这样,自有本能戒备。
“你怎么不说话?信不过军巡铺?”赵祯露出手,在舒窈眼前晃晃,“绷着脸干嘛?”
舒窈眨眼回神,看着赵祯轻松口气,脸上泛起欣喜的笑意,浮出两个大大的酒窝:“军巡铺来?那踏雪是不是马上就能下来了?”
最近的军巡铺不过一百步,来回不过盏茶时间。
赵祯见她开颜,跟着点点头:“要是你的踏雪下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这位好像吃准了舒窈不似旁人那般畏他怕他。与她说话时,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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