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老叫花子说的神神叨叨,我一点儿也不懂是我却发现老爹和母亲的脸上都是一副愁云密布的样子。
静默了片刻,母亲又开口问老叫花子“黑娃儿出生时,那些别人家的死娃子真的都与跟黑娃儿有关吗?”
老叫花子冷冷笑了笑,却只是点了点头。继而又端起一杯酒来饮掉,随后便站起身来说“今儿吃饱了也喝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走之后,你们把那七盏羊油灯里的羊油倒到猪食糟里,然后把那七根灯芯埋到七婆子家的堂屋里就行。”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七婆子死了,没人会追究你们的事。”
说到这里,老叫花子打了一个饱嗝,再次呲出他那一嘴大黄牙冲我笑着说“黑娃儿乖,师傅就在山上的观灵寺住着,哪天想师傅了记得带好吃的来看我!”
说完,他又拿一双满是油腻的脏手狠狠地捏了两下我的脸蛋,这才起身走了。
老爹和老妈都起身去送他出门,我要跟着去,却被老妈一把推进到了沙发上,并恶狠狠嘱咐“给我老实呆着!”
老叫花子走了,老爹按照老叫花子交待的办法,把七个羊油灯都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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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去七婆子家的堂屋里埋灯芯的时候,果然见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具白骨,而且像是死了很多年一样,都有些发黑了。而屋里那些原本的桌椅、柜子等等,就跟从来没有过一样,整个屋子就像是破败了很多年,从未人住过似的。
这件事之后,也没有人追究过七婆子的死。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七婆子是十二年前突然来到升子屯的,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
而那一年秋天,我刚刚出生。
过年的几天里,我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家里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过年期间,家里走亲戚串街坊,一应喜庆的事很快就把压在全家人心头的阴影冲散了不少。
我也跟屯子里的孩子们瞎玩,日子过的平淡而快乐,很快便把老叫花子以及那些关于收徒弟的事情都给忘了。
但这样的平静只持续了半年,就很快便被一个亲戚家传来的消息打破了
——那年秋天,就在我十二岁生日的当天,升子屯周边几个村子里一日之间便有七个不满岁的婴孩夭折了。
老爹说,我出生的那天,升子屯周边夭折的婴孩正好也是七个!
这件事发生以后,关于我是个“煞星”的谣言便在升子屯一带流传了开来,我出生时的异象和本命年惊人的重复,使升子屯的人很快便联系在了一起。
起初我什么也不知晓,只是感觉老爹和父母每每看着我时,脸上都布满了愁云,暗自叹息着。但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后来在学校里面时,便发现好多同学渐渐地开始疏远我了。刚开始只有我们村子里的两三个同学,后来便发展到全班同学、乃至全校的同学都开始不理我。或者说,她们好像都很怕我,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一靠近她们,她们便立马躲的远远的。
这令我很苦恼。
没有什么比童年时没有小伙伴一起愉快的玩耍更悲催的事了。
我曾抓住以前跟我关系最好的陈锋问过,为什么连他也不跟我玩儿了。
陈锋当时手被我抓着,嘴巴里却是吭哧吭哧的说不话来,那一张白胖白胖的小脸儿变的更白了,似乎抓着他的不是我,而是鬼一样。
可是我哪里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那会比鬼还要可怕。
跟我说出这件事的人是我的二姐。
二姐比我大三岁,我十二岁时,她已经是镇中学初二的学生了。平时是住在学校里的,那天星期天,她在家里吃午饭时,怯怯地问母亲“妈妈,镇上好多人都说黑娃儿是个煞星,还说我们家里人容易招鬼,我许多同学都不咋敢跟我说话了。”
二姐这么说着,眼泪儿也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坐在她的对面,听她说的话,再看她那副样子,心里腾的就上火了。
我瞬间便明白为啥我那些同学不理我的原因了。
因为我是煞星!
可怜了二姐,竟然跟着我一起遭殃了。
母亲听了二姐的话,刚刚端起的饭碗又放下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却低头拿袖子擦泪去了。
老爹也是一言不发,闷头吃完了一碗热干面,起身便出去了。
家里的气氛沉闷极了。我自己也委屈的要命,拉着母亲的手说“妈妈,我不是煞星,凭什么说我是煞星!”
母亲替我擦着泪,安慰着我说“黑娃儿不是煞星。黑娃儿是神仙命呢,老叫花子都说了。”但她自己的脸上却是清泪长流,声音也哽咽着、颤抖着。
至今想起那一幕来,我的心头仍然充斥着那种酸楚的感觉。
这是中午时发生的事情。到得下午时,家里又出事了。
这次出事的是我的老爹。
中午他只吃了一碗面便一声不语地出门了,我们都以为他是去田地里干活了,可是一直到晚饭时分,老爹还是没有回来。
母亲让二姐去农田里喊老爹回家吃饭。过会儿二姐回来了,却说老爹根本不在农田里。
母亲心里纳闷儿,便把饭在灶台上温好,自己出去找了。可以全屯子都找了一遍,却仍然不见老爹的踪影。
眼瞅着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们三人都很担心老爹,便分头去老爹可能去的任何一个地方找他。
最终是我找到了老爹。
我是在戈壁滩上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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