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活着的死人(1/2)
彭奈说:“天姿不是我的前女友,我们也从来不是情侣关系。只不过……是我一直暗恋她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彭奈仔细给我讲了他和慕天姿的过往,那些甜蜜的,忧伤的,**的,郁结的,像一幅画卷般陡然摊开在我面前。
而彭奈不知道的是,从他开始叙述时,我悄悄按亮了口袋里那支王妙春给我的录音笔。
据彭奈说,十二岁那年出车祸之后,他在国内经历了很多治疗的方法,吃药,打针,甚至电击治疗。
但谢思达却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在他的身体里潜滋暗长,一发不可收拾。
刚开始的时候,谢思达人格只是一周出现一两次,再后来,他出现的时间几乎与彭奈这个主人格相当了。
谢老爷子眼见形势不对,动用关系联系了国外精神科疾病的专家,把彭奈秘密送去了伦敦。
彭奈出道后因为工作原因去过很多城市,可他唯独避开伦敦,因为那座阴雨连绵的城市带给他太多的痛苦回忆,每每想起都是针扎般的疼痛。
心理和精神治疗的过程很痛苦,医生为了了解你的病因会抽丝剥茧研究你的一切。
这样做无疑是把那些结痂的伤疤一个一个撕开,然后去看里面的肉。
一开始的时候,催眠治疗进行的很不顺利,每次都会因为彭奈被催眠后过于激动和痛苦几近晕厥而被迫中断。
每进行一次催眠,那些痛苦的记忆凌迟着他的身体和内心一次,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的伤痛。
那时的彭奈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虽然总是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面孔,但那不过只是一层一捅就破的伪装罢了。
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常常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掉眼泪,虽然他从少受到的教育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些泪水就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直往下坠。
谢家上上下下都拿他当洪水猛兽,好像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似的,巴不得把他送到天涯海角永远不闻不问。
一个是生他的母亲,一个是养他教育他的外公,为什么明明是血缘上如此亲近的人,却要据他于千里之外,只留给他一座沉重的冰冷的大门呢?
以前彭奈总觉得是自己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妈妈才不喜欢他,所以他更加努力向上,努力成为人们希望他成为的样子,果敢、杀伐、精明。
如今他才发现,即使自己做的再好,他也不会得到多一点爱。现在的他,不过是谢家的一枚弃子罢了。
治疗过程很痛苦,彭奈有很多次看着阴森压抑的英式老建筑,都想从这个窗户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纵身一跃,别离这个世界。
可惜楼层不够高,跳出去不过摔断了一只腿。
彭奈开始有****倾向了,这让医生们很头疼,只得把他关进一间屋子里,并且将一切有可能对他身体造成伤害的东西都从屋子里搬离。
同时,他们焊死了所有的窗户,让他再没可能第二次轻生。
断腿少年每天一睁开眼睛触目可及的便只有发黄的天花板和横七竖八钉了很多钢筋的窗户,他开始变得沉默,不置一言。
医生无论和他说什么,得到的回应都是一片沉默。
这让治疗进入了一个死局,因为医生们发现无论他们用多么高明的催眠术,彭奈已经无法进入睡眠状态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停止心理治疗先养好腿伤就是。
更糟糕的是,彭奈开始绝食,硬塞进去他会马上吐出来。
刚开始他是刻意抵触,塞进去的东西他全部用抠喉咙的方法迫使它们吐出来。
再后来,这种心理的抵触变成了生理的不适应,无论吃什么东西都让他觉得恶心。
彭奈就这样得了厌食症,只能勉强靠营养针勉强维持生命。他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没有情绪的波动,像一个活着的死人。
……
那年秋天,慕天姿被慕家送往伦敦读高中,前往学校之前特意去疗养院探望了彭奈。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当她进入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形容枯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她捧着亲手制作的月饼呆愣愣站在门口,不由张大了嘴巴,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人是昔日那个白皙俊秀的少年。
坐在**上的男孩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手臂上骨头突兀,青筋暴露,头发肮脏凌乱,衣服上满是褶皱,仿佛天桥下毫无生气的乞丐。
慕天姿叫彭奈的名字,可他并没有回答,仿佛一个听不到任何声响的聋子。
慕天姿捂着嘴巴几乎快要哭出来,过了很久彭奈才抬起头来看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如今却如死人一般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
慕天姿顿时泪如雨下,上前几步想去拥抱彭奈。
可彭奈却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汗毛倒立,整个人见鬼似的往旁边躲去。
他的脚刚一落到地面身体就一歪,整个人跟着倒了下去,摔倒在地,一声闷响。
慕天姿这才注意到,彭奈的脚断了,看上去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残缺的木偶娃娃。
慕天姿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彭奈的名字,可他却置若罔闻,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好像经历了什么可怖的事情。
那天晚上,医生将彭奈这几个月的情况告诉了慕天姿,慕天姿听后十分震惊。
更让她震惊的是,谢家人得知这个情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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