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天上地下,永不相离(1/2)
散席之后,三个女子一同到柳月娥房中,烧水沐浴,梳洗一番,上床安歇。段婉曦和柳月娥刚盖上被子,小姑娘薛雨晴眼睛骨碌碌一转,撑起身子,对段婉曦道:“姐,小妹方才想起一事,发觉大大的不妥。”
柳月娥和段婉曦齐声问道:“何事不妥?”
薛雨晴道:“早间月娥姐曾说道,一生只愿做个布衣百姓,与姐妹们相伴。那却如何使得?咱们早晚出阁嫁人,难不成教她一起嫁过去?”
段婉曦啐道:“小孩子家的,胡说甚么?月娥姐自然也要嫁人的。”嘴里说着,心中已经猜到了薛雨晴的心思。
柳月娥听到“嫁人”二字,勾起心事,红着脸低头不语。只听薛雨晴道:“我瞧不会。”
段婉曦问道:“怎的不会?”
薛雨晴道:“月娥姐成天打打杀杀,视男人如粪土,谁敢去惹她?”
柳月娥听出薛雨晴的挑衅之意,柳眉倒竖,盯着薛雨晴问道:“你讥讽我是母老虎,嫁不出去么?”
薛雨晴忙道:“小妹怎敢讥讽姐姐?只是姐姐这般英雄了得,眼界极高,便是有人慕恋,怕也不敢罢?”
段婉曦帮腔道:“姐姐休怪雨晴放肆。只因往日常有名门子弟上门提亲,吃我尽数拒之门外。她见得惯了,又见你我禀性如此相似,只道你也是一般,这才口无遮拦。念她童言无忌,宽恕则个。”
柳月娥见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演戏,早猜了个**分,便道:“你二人一唱一和,打量我不晓得那点鬼心眼么?不怕教你得知,眼下已经有一中意之人爱慕于我,只待这一阵忙完,便即拜堂成亲。”
薛雨晴、段婉曦对望一眼,都捂着嘴吃吃地笑了。段婉曦又故作神秘地问道:“不知月娥姐中意哪位英雄好汉?”
柳月娥道:“你二人察言观色,早已心中有数,何必明知故问?”
段婉曦道:“月娥姐既然如此爽快,索性拣日不如撞日。我同雨儿不日返回太原复命,但愿临了有幸喝上姐姐喜酒。我这便与那人说去。”
“慢……”柳月娥脸一红,连忙阻止,旋即觉得不好意思,又低头道,“短短数日,如何来得及?你们若要凑这热闹,待下回来时再完婚便是。”
“那如何使得?”段婉曦道,“这一去,不知何时再得空前来。若是几年不来,姐姐便几年不嫁么?”
“这……”柳月娥为难了,她知道段婉曦所言不虚,以后官匪两别,再见确实困难,只得低声对段婉曦道,“只是他……他尚未……”
段婉曦抢住这话头,马上堵住:“只消姐姐一诺,他事小妹自有分寸。姐姐只管放心便是。”说着也不等她再辩解,说声:“睡觉!”就吹熄了油灯,蒙上被子,和薛雨晴翻身睡去。柳月娥叹了口气,心中却是轻松了些,有两个妹妹替她出头,许多事就好办多了。
第二天一早,段婉曦、薛雨晴洗漱用餐过后,便兴冲冲地找到了吴信房中,齐声贺道:“士诚大哥,恭喜恭喜。”
吴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喜从何来?”
段婉曦狡黠地一笑:“洞房花烛,岂非人生之大喜?”
“洞房花烛?”吴信脸一红,道,“二位休要取笑,信迄今尚未婚配,何来洞房花烛之喜?”
“士诚大哥恁地脸薄。”薛雨晴睁着大眼睛,绕着吴信转了一圈,一脸坏笑地上下打量着,又鄙夷地道,“夜来月娥姐已尽数招供,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段婉曦道:“你二人两情相悦,我已尽知。趁着姐妹们在此,还不早早拜堂完婚,请我等喝了喜酒,更待何时?”
吴信与柳月娥的私情被揭破,不由得脸红耳赤,极力掩饰着:“月娥女中豪杰,信岂敢有非分之想?”
“好个非分之想!”“砰”的一声,柳月娥摔门而入。段婉曦、薛雨晴、吴信正惊愕间,柳月娥已快步走到吴信跟前,双眼冒火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便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一切尽是月娥自作多情。是么?”柳月娥的声音并不高亢,火药味也不浓,但其愤懑之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段婉曦见势不妙,连忙劝道:“月娥姐稍安勿躁,都是小妹自作主张……”
“闭嘴!”柳月娥怒喝一声,继续对吴信道,“当初只道你重信守义、光明磊落,乃当世豪杰之士。不想竟如此虚伪怯懦!分明心存爱慕,却又不敢明言;二位妹妹代为提亲,兀自推三阻四!你既对我无情,月娥堂堂女中豪杰,又岂能向你恳求?你我之情,请从此绝!”不等吴信回答,转身拔腿就走。
“姐姐!”段婉曦、薛雨晴一左一右冲上去劝住,段婉曦大声道,“英雄豪杰百折不挠,岂可为一时激愤而废大事?”
“二位不必相劝。”吴信突然鼓起勇气,转到柳月娥跟前,与她坦然相对,“人非草木,你于我用情至深,信又岂是无情无义之徒?但我兄弟既许汤公,他日驰骋沙场,随时为国捐躯,实不忍令你年纪轻轻便……”
“你忘了我昨日说甚来?”柳月娥的气稍稍缓了,望着他的眼睛,神情十分坚定,“大丈夫视死如归,我又何惧之有?你若为国捐躯,我便随你而去!天上地下,永不相离!”
段婉曦听柳月娥此言不吉利,便道:“大喜之日,何以言死,岂非大煞风景?今日虽是闹了一场,却喜得二位吐出肺腑之言,何等美事?月娥姐言已至此,士诚大哥便是铁石心肠,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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