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此身将付(2/4)
苏手里拿着身淡粉绣大朵梨花的旗装正要装进箱中,便也没再费时间去开柜子,直接换了上,又拢了旗头,才带了紫苏一并去了前头。馔罚十三阿哥十几步外立住,轻声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劝劝四哥,你的话,他还是听得进的。”
嘱咐紫苏留在外头,若鵷一个人推门而入。四贝勒的书房背阴,又紧闭门窗,虽是午后,屋里却也并不算亮堂。若鵷四下环顾,瞧见正坐在黄花梨圆桌边上自斟自酌的四贝勒。
轻轻走过去,几步之外若鵷立定,思量一路,此刻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四贝勒的面容虽净,却有着明显的疲惫,眼睑下有淡淡的阴影,双瞳更是布满血丝。
对于若鵷的到来,四贝勒恍若未觉,仍旧一杯一杯机械地饮着,直到一壶酒又见了底,四贝勒身形未动,却开了口,声音清冷:“昨儿与太子议事过后,闲谈中太子爷说起皇阿玛要将你赐婚与他,还说你从盛京回来,旨意就要下来了,可有此事?”
若鵷一怔,千防万防,却防不住太子的口,只得点点头,继而想起他并未瞧自个,轻轻道了声“是”。
“什么时候的事?”四贝勒一手扣在膝上,一手握拳搁在桌上道。
“南巡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同我说过了。”若鵷垂眼,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透不过气来一般。
“南巡?”四贝勒冷笑两声,道,“怪不得昨日我去寻你,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你也不肯松口,原竟是想好了去处。你敷衍我的时候,心里可是正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若鵷身子一颤,想要解释,可这却又是事实,只道:“这件事我确是瞒了你,可我只是想自己想法子解决。”
“你的法子就是等着明年从盛京回来,风风光光地嫁给太子?”四贝勒冷哼。
“我不是!”
“不是?你知道当太子得意地和我说,皇阿玛要替你赐婚,说他终于得到了你的时候,我有多惊愕,有多刺痛?!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吗?可是我却从别的男人口中得知你要成亲了!”四贝勒冷笑着起身,丢下一句,“真是讽刺!”
若鵷胸口起伏,一手抓住四贝勒的一只手臂,道:“对,皇上是这样说过,我也应了,可是我若要真的急着嫁过去,何必要去盛京?何必要耽搁这好几个月?又何必来这里听你的冷嘲热讽?”
闻言四贝勒将头转向若鵷,眼神盯得若鵷直发毛,半晌他突然一边点头一边道:“你说得对,你是要去做太子妃的人,何必来这里听我的胡话?”一扬手,四贝勒的手臂从若鵷的手中挣脱。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何必拧着说?我们好好儿说话不行吗?”若鵷瘪嘴。
“好好儿说话?昨日我与你好好说话,可你是怎么答复我的?你说再容你想想,你倒是要想些什么?想想如何敷衍我,如何欺瞒我?”四贝勒怒道。
“我不愿让你插手,只是不想让你因此得罪太子,没有别的意思,你若有疑问,我可以同你解释!”若鵷急急道。
“你说你不想早早嫁人拘束着,我应你;你说你不想叫旁人知道我们的事情,我连十三弟也迟迟没有言语;你说你想有间书房,三面环书,旋梯交错,我甚至连屋子都一早儿为你备下了,就等着成亲时给你个惊喜。可如今,你一声不响地应了别的男人的婚事,你还让我听你解释什么?!若鵷,”四贝勒近前两步,钳住若鵷的下巴,低低道,“别把我当傻子戏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委屈,泪水竟在不知觉间蓄满了眼眶,喉头哽着,若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才涩涩吐出三个字:“我没有。”
四贝勒的手倏地收紧,又放开,一句话未语,大步向门口走去。
“四爷!胤禛!”眼看着四贝勒一步步离开的背影,若鵷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与太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四贝勒的身形突然定住,却没有转身。若鵷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却仍旧不停喃喃道:“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想要嫁给他……”
下巴再次被钳起,若鵷抽泣着对上四贝勒的眼睛,因着眼中的泪水,若鵷瞧着四贝勒有些模糊。
“我说过我不在意,你又何必用这种烂借口!”
心一瞬地冰凉,若鵷整个人傻在当场,忘记了抽泣,只愣愣瞧着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突然就觉得都没意思了,她这样慌乱的解释算什么?她这些泪水又算什么?何必要如此作践自己?他早已不是当初乾清宫小院里,云淡风轻中与她袒露心声的人了。自己的志趣未改,他却已要的更多。
挣开四贝勒的钳制,若鵷撂下一句“四爷说得是,却是若鵷走错了门儿”,一步一步往外走。
手臂被大力拽住——
“你既来了,又如何轻易走的?”四贝勒清冷的声音响起。
“四爷还有何吩咐?”若鵷挣了几下,没能挣开。
“你方才如此卖力地又是眼泪又是委屈的,不就是要告诉我,你爱的是我,不是太子吗?”四贝勒踱到若鵷身前道。
若鵷偏头打量四贝勒,似乎是直觉,方才的不安愈加强烈,若鵷又扯了扯手臂,依旧没能挣脱四贝勒的钳制,只喝道:“放开我!你既觉得我是攀龙附凤的人,又拽着我做什么?”
“做什么?”四贝勒笑得意味不明,哼道,“做些证明,既是太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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