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仁心(1/2)
柳七起身一瘸一拐的迎向阿素夫,道:“等这里的疫症得控,我派人去找尊夫人,毕竟牧云和我在云泽多年,于边境上找个人,或许有些便宜。只是若没有夫人的画像,怕人海苍茫,无的放矢。”
阿素夫盯着柳七看不出丝毫表情的面具,愣愣的起身,竟说不出话来。十年了,他一个番人,沉浮长安宦海,所求的,不过就是借助大楚的强悍,从北狄皇室手中讨回自己的爱妻。这些年来,他见过许多乾宁殿上的显贵们,有人以此利用他,有人借此逼迫他,却从来没有人真正为他妻子的行踪用心过。阿素夫幽绿的眼睛浮起一层潮意。立身环手,对着柳七深深一揖。
柳七忙上前扶住,道:“先生不必如此!先生不惜以身犯险,倾力医治这些兵士,柳七此举至多是投桃报李而已。柳七承诺自会为此事尽力尽心,可毕竟时隔久远,最终能否寻到尊夫人,还要看天意成全与否。”
阿素夫起身,微咽道:“先生园艺费心,阿素夫一竟感激布尽啦!”
覃楠兮望着两人,笑意渐浓。这个柳七看似冰冷凉薄,可几次三番,他总在身边的人危急时无声援手,事后却有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疏离态度,也实在是有趣的很。
“这云泽的山水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之前那么好个踏雁将军,忽然变的恶鬼一样无情?眼前这个大冰块,反而有情有意起来?”小飞斜依在树上,扯着帕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对身边的覃楠兮嘟囔。
“山水?”覃楠兮却被小飞的话提醒,眼中忽然明光一闪,转身疾走几步,左手搭在额上,遥遥望向远处的河。
“柳先生,那条河可是落星河?”覃楠兮一手指着远处的河流,回头顾不得几人惊异的眼神,问柳七道。
柳七疑惑的点点头,拄着杖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手指仔细看起来。
“楠兮曾在逸哥哥的帅营里见过北疆舆图,记得这落星河的源头应当是在阿米里山中,且整个云泽就靠一条落星河润养?”
柳七猜不透她的意思,只默然点头。
“既然这样,那若是我们把治疗时疫的药,散撒到落星河源头,那药遇水即溶。那么,下游云泽城里的百姓和戍北大营的兵士饮了河水,不是就能控制疫情了?”
柳七听罢,抿嘴沉思。阿素夫听了却激动的三步奔了过来,高兴道:“科艺,科艺,这个办法科艺的!这次疫症太胸梦,先生和我亮个只怕来不及,下右的人喝了有药的水,新染病的人,就回烧很多!这样,我们就来得及治疗!”
柳七刚要开口,就见阿箩带着一个侍卫匆匆上前。那侍卫迎着柳七躬身一拜,双手齐眉举起,将一截短短的绢束捧到柳七手边。
柳七接下,娴熟利落的展开绢束,落眼迅速读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对阿素夫歉然道:“将军那里有些急事召柳七前去商议,这里只好先拜托先生了!”
阿素福忙应道:“先生芳馨,阿素夫会竭尽全力的。”
柳七拱手相谢道:“请先生担待,柳七日落之前一定赶回来。”
阿素夫欠身回礼,真诚道:“布急,布急,大事咬紧!”
覃楠兮一直静立在两人之外,看着柳七焦急的眼神,不由揪心起司徒逸的伤。
柳七对覃楠兮欠身相辞,转身刚要迈步时,却又顿住脚步,回身望向她低道:“覃小姐放心,牧云他一切安好,他召我前去,只为商议紧急军务。”
覃楠兮微愕自己的心思又被柳七猜透,也顾不得许多,慌忙低下头掩饰了赧红的娇颜,默然欠身相送。
阿箩屈膝拜别,起身哀怜的望着柳七,扶着他匆忙离开。
“呵,这个大冰块挺有意思,以前只觉得他像冰雕的,看一眼都冷的掉鸡皮疙瘩,没想到,其实他人还不错。”小飞一条胳膊依覃楠兮肩上,踮着脚,望着柳七一瘸一拐的背影道。
覃楠兮正专心琢磨着他清冷如月的背影,却听小飞惊道:“坏了,他骗了咱们!他这是要把咱们丢在这里不顾死活,他自己逃了。昨日咱们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到这里,他这会子回去,还说日暮前回来!分明就是诓咱们!我就说,他不是好人,猛的变好,定是有诡……”
“别胡说!”小飞“计”字未及出口,就被覃楠兮打断:“柳先生何必把咱们三个骗来这里扔下?于他有什么好处?”
小飞吞舌,收回扶在覃楠兮肩上的手,顿了半天才强辩道:“那,那他那样行动不便的,怎么可能日暮前回的来?”
覃楠兮无奈的摇头道:“这么大一座阿米里山,难道只有一条出路不成?”
“啊?”小飞愕然“有好路他不带我们走?偏偏走那种鬼见愁的悬崖深谷,他安的什么心?”
覃楠兮摇了摇头,撂下叽里呱啦不停聒噪的小飞,返身走向山洞。小飞的心思太纯简,她又何必让她知道那些漫溢着矛盾纠结的,亲密防备?
柳七推门进去时,司徒逸正和衣半靠在塌上,紧闭着双眼,认真的听着小牛用略显怪异的颂读声:
“‘知伯益骄。请地韩、魏,韩、魏与之。请地赵,赵不与,以其围郑之辱。知伯怒,遂率韩、魏攻赵。赵襄子惧,乃奔保晋阳。
原过从,后,至于王泽,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与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毋恤。原过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齐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赵毋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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