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急欲攻心(1/2)
安清悠微感讶异,这彭嬷嬷到底是不是徐氏派来拾掇自己之人?
自己上次费尽心力而没能成功的见父亲,这次竟然如此容易便成了?
不过既然得了机会,安清悠也不迟疑,抬脚便走出了屋子,彭嬷嬷也不说话,便这么紧跟其后。
院子里方婆子等人早得了徐氏吩咐,此刻也不敢阻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安清悠出了院门。
自从穿越之后,安清悠还是第一次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只是在府中行走,但却只觉得阳光格外明媚,深吸一口气,心中阴霾去了不少。
如此行到了前院,那正是父亲安德佑的书房所在,迎面两个小厮站在门外左右,便遣了青儿上前道:
“老爷可是在书房之中,劳烦两位禀告一声,说是大小姐给老爷请安来了。”
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齐齐露出惊讶之色,这大小姐向来是住在内府后宅的院子里,多少年没听说过要给老爷请安,今日却是怎地了?虽是好奇,可小厮们不敢耽搁,当下便有人进去禀报。
却说安清悠因“病”而见不得庆嫔娘娘,安德佑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向礼部告病请假才把这事遮掩了过去。
这两天正在窝家里正感心烦气闷,忽然听门外小厮说有大小姐前来请安。便想也不想道:
“免了免了,让她自己歇着去,不见!”
那小厮答应一声,转身便要离去,安德佑忽然觉得不对,又叫住那小厮道:“你刚才说谁来请安?”
“回老爷话,是大小姐前来请安。”
“清悠?怎么会是她?”安德佑不禁一怔,自前妻亡故后,多少年来安清悠只是独居在后宅院内,顶多是逢年过节上桌吃饭的时候见上一面。今日怎么忽然来请安了。
又想到近日送女进宫之事,安德佑忽然生出了想见见这个女儿的念头,便略一沉吟道:
“罢了,让她进来吧。”
小厮出了书房门一说,安清悠不禁大喜,心道总算有了见父亲的机会,当下慢慢走进了书房,行了一个万福礼道:
“父亲万福,女儿清悠给父亲请安了!”
安德佑点点头道:
“听夫人说,前几日你得了怪病,浑身起了小红疹子,这几日身子可是大好了?”
安清悠听得问起,连忙道:
“劳烦父亲挂怀,些许小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父亲但请宽心,当是不碍事的。”
安德佑上下打量一番,随即点了点头道:
“既不碍事便好,眼下大内选秀之日临近,这是宫里头的大事,也更是我安家的大事。听说你母亲花重金为你请了司仪监的嬷嬷,你可要好生学习各番礼数,莫要进得宫去让人笑话我安家的女子不懂规矩!古人云:观一童之言而知其父,视一女之行可见其家……”
大梁国的六部之中,礼部最是书呆子云集的地方,安德佑十几年的礼部闲官做下来别的没学会,倒熏出了一身言必称古人,话必有出典的清谈阔论习气。
“父亲放心,女儿知晓。”安清悠嘴上应承,心中却冷,虽早知自己这位父亲乃一不着调的人,可如今他开口便是选秀、便是母亲,着实让安清悠心冷。
徐氏也算母亲?安清悠心中冷笑,何况时至今日,安清悠另换她人,都没有再称徐氏“母亲”二字。
安清悠并非顾忌亲生亦或继母,只是徐氏将她当仇人、她若不同等视之,那岂不成了傻子?
不想再与这位父亲有何说辞,便听安德佑长篇大论叙说下去,原本只是父女之间的请安闲话,竟被安德佑引经据典地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
安清悠心中焦躁,初时还能假扮恭敬温顺,不多时便对其“之乎者也”目瞪口呆。
等到这大半个时辰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云里雾里,浑不知安德佑在讲什么了。
安清悠不禁大感气闷,站得久了腿脚也很有些酸麻,便趁着安德佑说得兴起之事悄悄挪动了一下脚。
谁知这一下小动作偏偏便又落入了安德佑的眼里,登时重重的一拍桌子,大怒道:
“你是安家长房的嫡出大小姐,父亲这一点训话便耐不住xing子了么!多年来我安氏一门礼教传家,你这样子若是进得宫去……”
自徐氏扶了正后,安德佑本就待这女儿很是一般。
此刻越说越怒,忽然又想起安清悠生病累得自己装病在家的事情来。一想到万一被人知道自己是怕女儿送不进宫去才装病,怎么看安清悠怎么就横竖不顺眼。
这一来训斥更甚,前前后后又足足批了安清悠一顿,这才将她轰出了书房。
安清悠心中不免哀苦,虽是早对这位父亲的冷漠存有预想,可再如何想都比不得见这一面,吃一堑长一智,安清悠也绝了对安德佑抱有父女之情的念想。
出了书房,就见青儿和彭嬷嬷在哪里等她。
这一个多时辰等了下来,青儿早已等得不耐。
虽是在老爷院中不敢造次,但是脸色上颇有躁动,伸长了脖子看个不已,眼见着安清悠从书房里出来,立时便要上来说话,只是又看了旁边的彭嬷嬷一眼,却终究没敢迈步吭声。
彭嬷嬷同样等了一个多时辰,却是纹丝不动地垂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见了安清悠也不问什么,只低声道:
“大小姐这是给老爷请安完毕了?可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若是没有,便回院子学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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