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个永恒（1）(2/2)

说到这的时候，小沐突然“嘿嘿”一笑，表情好不得意，继而继续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吧，我可是冥界的冥主哦！”

我们当时真的是太不懂事，居然毫无防备地信了他的话，不过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骗我们，或许是因为小沐当时也只是个毫无心机的孩子，所以我们才会在寥寥数语后，很快地成了好朋友，甚至，一直将这种关系延续了数千年。

小沐告诉我们，他本来是在忘川河中泛舟，这让我和洛痕又是一阵忍俊不禁，问道：“哪有人会在那种地方泛舟啊？！”

小沐也不恼，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无奈而又无所谓的样子：“谁让冥界只有这一条河呢？”

之后，他对我们说了许多冥界中的事情，譬如说，那里的彼岸花有多美，譬如说，那里的黄泉路有多阴森，譬如说，那里的忘川河有多凄凉，再譬如说，那里的孟婆汤有多厉害……

洛痕显然对这个很是好奇，立刻打断了小沐滔滔不绝的话语：“诶，小沐小沐，这个孟婆汤，究竟是有多厉害呀？”

“嘿，你不知道了吧？人死后，不论是什么种族，都会来到我们冥界，如果你想要转世轮回，就必须要喝下孟婆汤。这孟婆汤啊，是孟婆将你前世因喜怒哀乐而留下的眼泪，悉数收集起来，和彼岸花、忘川河水一切熬煮而成的，只要你喝上一口，就会把前世的所有事情，一并忘光光呢！而且啊，是永远都不可能再记起的！”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不禁皱了皱眉，顿时有种感觉，这汤……好残忍。

洛痕似乎与我想的并不同，他轻声呢喃着：“永远啊？那是有多久？”之后，他又转过头来，满目疑惑地看向我，“哥，我们身边，发生过这种‘永远’的事情吗？”

我冲他笑了笑：“有啊，就像我们生活的这片故土——魔界，它的天空，永远都是黑色的，我们的世界，永远都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这，也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永恒。

洛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沐看我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也不知道算是安慰我呢，还是别的意思：“嗨，你也别说得这么凄惨，不就是黑色嘛，这有什么？我的冥界还不是一样？也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啊。对了，你们两个，有去魔界之外的地方看过吗？”

我和洛痕同时摇了摇头。

小沐看了之后，又换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继续说道：“哦，没关系，等将来有一天，你们去看了就会知道的。外界有白天、有阳光，但是在光照之下，万物都必然会产生阴影，所以，黑暗和光明，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我们生活在黑暗中，那么我们的背后，就必定有照耀着我们的光。”

我当时想着，小沐分明看着就跟我和洛痕差不多年纪，为何他竟能说出这番不符年龄的话来。直到后来，我懂事之后，直到我找到了我背后的那片阳光，再想起小沐的这番话来——或许是因为他早已见过了太多生死别离，见证了太多人情冷暖，所以，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