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2)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金黄也即将要吝啬的褪去,大秦帝都菡萏城外一青葱少年在仰望了近半个时辰太阳的余晖之后,毫无预警地转身朝京城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少年身形单薄,粗衣布裤,背上的包袱从右肩向下斜探几近至小腿,随着他这一跪,里头竟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这大一包袱也难为他背上身了。
少年粉腮蜜唇,皮肤白皙的能看清血管,五官精致的让鬼妖也为之惊叹。若凑近了仔细瞧,雌雄莫辩呐,再也没人敢妄下结论:他(她)到底是少年还是少女?只可惜额头一道烧伤自额心往右斜擦过右眼角,毁了一张倾城貌。
像是早就掐准了时辰,随着最后一抹光辉彻底消散,深邃如墨的凤眼忽地紧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大概重复叨念了一刻钟,少年(少女)猛的直起了身子,依旧闭着眼,伏地就是三个响头,细嫩的皮肤又添新伤,淡淡血丝从裂开的烧伤口中渗出,犹如地狱修罗般散发出惊悚的诡异。
似是完成了一种仪式般,少年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丝方巾,轻巧地绑于额上,盖住了大半的伤疤,露出尾梢一点血疤也不再那么骇人。
爬起身子,他(她)牵过绑在路边树上的一头小毛驴,最后回望一眼帝都的方向,握紧了拳头,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扭头,爬上毛驴朝西边的方向赶去。
时间实在太仓促,银宝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小毛驴,她需要时间消化这接踵而来的灾难和现实。
她宁眉皱鼻,唉声叹气,想不通,实在想不通,不是还有一年才死吗?怎么就这没福气?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沦为了孤儿。
眼看天就要擦黑,银宝精神和身体在紧绷了几天后终于支撑不住,松懈了下来,她懒懒地朝前趴去,抱着驴脖子轻轻的蹭,嘴里依旧念念有词,就是不知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毛驴对话:金宝啊,你让我逃,我该往哪逃,真能逃的了吗?真能找到你说的那极乐世界?
她抱着毛驴悠哉赶路,身边偶尔掠过驿站出行的马车辆,还有一些徒步远游抑或是来京城赶考完回乡的学子,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搭理谁。
哪知,还没享受够这片刻清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整齐划一的架势犹如战场上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这是要干嘛哇?路人纷纷闻声让道,银宝也不例外地跳下了毛驴,边安抚边将它扯离主道。
“给我搜!一个也不许放过!”马蹄声临近,一将军模样的领头人剑眉星目,眼神犀利的扫向四周路人。
“阳将军,秦副将来报在东城门发现‘踏雪’踪迹,北城门疑似‘奔霄’,南城门确定是‘越影’,陛下让您务必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出逃方向。”
“哼!她逃不了,一定在这西边!”
“将军,西边……”
话还未说完,又见一快的只有影没了身形的骏马驮着一少女穿过重重将士,几声马鸣,一声嘶叫,腾空越过正在对话的将军和士兵呼啸而去,几秒钟后,如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大动静竟不溅起一方泥土,难道这就叫足不践土?!众马齐欢腾,皆要追随着那匹王者之马奔去。
“快,拉紧缰绳!”阳霄朝众人怒喝。
“将军,那是‘绝地’!”一将领赶忙道,深怕错过。
“我知道是‘绝地’,既然在西边出现‘绝地’,那人肯定不是她!”
“将军,那可是‘绝地’啊!”
“以她的性子,绝对不是她!”
“说不准她就料想到我们猜不出她,万一那是真身怎么办?”将领勒紧缰绳,眼里掩饰不住的焦急。
“哼,即使是真的,你们有哪匹马能追的上‘绝地’?!”
“可是……”
“留下一百人追去,剩下的随我回京,四匹爱马全放,她还真狠心,哼!这个骗子,给我回京城挨家挨户搜!她定还留在京城!”
“得令!”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这些吃皇家粮饷的,哪知我等平民疾苦,赶个路也得提心吊胆,躲让不及被乱马踩死,都是咱自己活该。唉,金宝说的对,投胎是门技术活哇,百姓命贱如草芥,就你们身娇肉贵,是天之骄子哇?切,银宝吐了口唾沫,边安抚着小毛驴边踮起脚尖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不停的腹诽。
夜路不宜走,在赶了两时辰路后,银宝被几名书生模样的回乡学子邀请一同寻地留宿。
没法子,她家小宝(毛驴)不给力哇,时速竟与行人脚程不相上下,银宝轻叹一口气,贡献了些干粮,加入了那伙回乡流。
大伙分工协作,终是寻着了一处能勉强遮风避雨的弃宅,歇下来后,众人围着篝火啃着粗粮闲聊开了去。
啧啧,不愧是读书人,银宝狠咬一口手中干粮,心里轻叹,瞧瞧人家吃粗烙饼都是斯斯文文的,哪像她,大字不识,山野村妇……脑子里不自觉的又想起金宝每回见她在习字簿上画满春宫图都要手捂胸口一副气短要死的模样,得了,现在人真的死了,想要做回乖娃娃哄他高兴都没机会了。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端起水壶猛灌一口水,压下心上涌起的淡淡酸涩。
“这位小哥,你这是赶哪去啊?”一文质彬彬的书生朝着银宝开口问道。
银宝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位邀她同行的男子,男子二十岁上下,国字脸,五官还算周正,但顶多也就是个普通人,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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