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骤变(2/2)

莲儿咬着唇，难过地看着林小如。

林小如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然后沿着棺椁绕了一圈，再到灵前点上香。她没有看蓝玉的遗容，因为没有立场。

上完香，林小如再次看了秦风一眼。从她进来开始，所有细微的动静和莲儿说话的声音就像泥牛入海，没有激起秦风半点反应。

“风少爷几天没动过了。”莲儿在她耳边轻轻说。

林小如想着她来的原因，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又不知说些什么， 孩子夭亡，蓝玉早逝，抽走了秦风生命的支柱。这样的痛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抚慰的。此时的秦风，和上次相比又瘦了一大圈，脸色青灰，就像一尊雕塑，单薄，没有生气。

心，不由自主地疼痛，脚步不由自主地移过去。

“风！”林小如半蹲下，直到视线和秦风的脸平齐时轻唤。

秦风连眼都没抬一下。

“风？”林小如又唤了声。秦风还是没动静。

保持这种半蹲的姿势时间一长，林小如就有些力不从心，双腿也在发颤。她只好屈下一条腿，将重量尽量移到那条腿上。

“风，”她犹豫着伸出手。

“走开！”秦风突然出声，声音冰冷而遥远。说完这三个字后他连眼睛也闭上，竟是拒绝林小如进入视线。

伸出的手就那么悬空定着，然后无力垂落。这次来原本就没想过秦风会欢迎，可是他眼里的厌恶还是深深刺痛了林小如的自尊和情感。

“风，我知道蓝玉……”因着心底的那丝不忍，想到秦飞的请求，林小如强忍着尴尬和受伤，再次开口。

“你是谁？”哪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风厉声打断。他倏地睁开双眼，冰冷而狠狠地盯着她：“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不是跟着齐雪吗？还来干什么？看笑话？还是可怜我秦风丧妻失子？”

“不……”林小如被秦风突如其来的爆 发吓着了，忘了辩解。

佣仆们听着秦风的话，一个个吓呆了。她们一直觉得秦风和二少夫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古怪，没想到二少夫人常常不着家却是因为别的男人！

“林小如，我恨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秦风恨恨地似要用眼神将林小如杀死，“如果不是你，玉儿怎么会落水，又怎么会发病？都是你，是你害死了玉儿！”

林小如木然站起。秦风还是不由分说地把一切都算在了她头上。明明不是她不是吗？

秦风越说越痛，越痛越恨，越恨就越口不择言：“我恨自己瞎了眼，玉儿那么好，我偏偏丢下她去寻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恨老天不公！为什么她死了，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啊？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不是你？！”

这些恶毒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剑将林小如刺得遍体鳞伤。原来秦风对她的恨竟深到不死不休么？她一阵摇晃，惨淡地笑着，随手一扶，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不许碰玉儿！”秦风见她扶在棺椁上，挥手推开她。

林小如远远飞出去，撞在门槛上。接着腹部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阵黑，差点背过气去。

“姐姐！”莲儿几步过来哭着想扶起她。

林小如对着莲儿摇摇头，她根本无力站起来，下半身好像已断裂，双腿也不属于她了。

“秦风，我只想告诉你，大哥……还有整个秦家……都……为你担心！失去蓝玉……你有多……痛，如果你有什……么事，他们就……有……多痛！”林小如拼着一口气说，这是她还秦飞的。

“莲儿，……回景玉……巷……”已没有力气说再多的话，林小如只能用眼瞪着莲儿示意，她就算真的要死也不要在秦家。

莲儿抹了把泪，飞快跑出去。

林小如用残余的一点意识死命撑着，直到感觉小陆的身影进入视线，然后他们出了吟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