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翟还是瞿(1/1)
未迟蹬蹬蹬倒退数步,脸上忌惮更盛,只是仍不肯放下手中的兔子,“做甚么要我喜欢?”
“你说的对,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冉遗笑道。
未迟抱着那只胖到摸不着骨头的游仙兔,一路回了自己的芳辰殿。她委实想不出这冉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嘛,必定不是什么好药了,可未迟一看到游仙兔懒洋洋呆萌萌的样子,又实在狠不下心将这只来历不甚分明的兔子送走,她的魔爪伸出去拽住它的耳朵,挠着它肚子上雪白的毛儿,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
未迟她,唯独招架不住这种毛茸茸天然萌的活物。
嘛,管他什么好药坏药呢,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芳辰殿中哀叫连连,三日不绝。
不知冉遗中了哪门子邪,近来非但不与她唠叨些什么苍生,反倒时时要她珍重自己性命,又将她喜欢的东西一一找来,一脸正经的说什么“若是爱,请深爱”之类酸倒牙的话。
邪门儿!甚是邪门儿!这厮之前还与她说不要妄动情念,不要多生牵绊,免得临了生出无限痛苦,不得解脱。
这一日咒法早课,未迟小心翼翼的跟在冉遗身后,隔着五步远。
“喂,尊神!”未迟纠结半天突然喊道,“你莫打什么算盘了!”
“嗯?”冉遗回过头来,好笑的看着未迟。
未迟清了清嗓子,甚是凛然道:“不管你做甚么,我十成十、百成百不会答应你入器的!”她顿了顿,补充说,“贿赂我也是不成的!”
“贿赂?”冉遗失笑,青玉扇子在手心敲了敲,意味深长道,“你倒是笃定自己绝不会答应。”
“自然!”未迟道,“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冉遗但笑不语,举步而去。
未迟一路追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芳华正好、绝不入器之类的。
彼时她并不晓得有一句话说得好。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有些东西,待你埋下心意,与之生出羁绊,便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而无论成佛成魔,对冉遗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一日并没有甚么新鲜,未迟拿着一卷冉遗塞给她的《灵植仙禽图谱》看得好没意思,便靠在栏杆上打了个甚大的哈欠,上下眼皮打着架,她不甚清楚的念着图谱上的仙禽一篇:“夏瞿,瞿雉名……羽中旌旄……羽山之谷有之……”她越念越困,什么时候卷册掉在草丛中都不知道,就这般靠着栏杆打起盹儿来。
“哼!”
一声重重的冷哼钻入未迟耳中,她甚是不欢喜的揉揉睡眼,打量了眼前人一眼,翻了个身道:“六师兄好。”
瞌睡虫还没能再度入脑,未迟只觉背后一阵凌厉冷风劈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直接摔下栏杆跌在地上,待未迟看清身前那柄造型奇特的火齐镜时,瞌睡虫生生被吓得遁形无踪。
“呵……”未迟干笑一声,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试探道,“六师兄,这是要让我照镜子整理仪容么?”
“也不至于遗容这般严重,”六师兄冷冷笑道,“来比试一番。”
未迟额角抽了抽,不知道是该把注意力放在“遗容”上,还是“比试”上。
“咳,那个,”未迟有些后怕的往后又挪了一寸,斟酌道,“六师兄这般切磋的兴致,未迟怕是要搅扰了。”
“切磋?”六师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未迟,语气中带着十成十的不屑和挖苦,“就你这个连云篆都认不准的半吊子,也配与我同门,说甚么切磋?”
此言一出,未迟甚是气愤的看着他。嘛,虽然她也并不稀罕与他同门,乃是冉遗费了好一顿口舌,她才被逼无奈上了贼船,但她活了一千余年,云篆即便写得不怎么样,识起来还是无甚困难的。如今他竟信口雌黄,说得她像个半吊子一般,让她甚不欢喜。
“不认账?”六师兄嗤笑一声,火齐镜末端的箭头已挑开那本图谱,指着方才未迟念的那页,道,“夏翟,翟雉名,羽中旌旄,羽山之谷有之。你眼瞎了,斗大个‘翟’字竟能认作‘瞿’?”
未迟不相信的凑上去看了看,额上划下几滴冷汗。
她还真的,认错了。
“翟跟瞿长得那样像,一时没看清没甚大不了的,”未迟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儿,无理道,“再说了,你管我是念了翟还是瞿,我便是念蠢碍你甚么事!”
“不巧得很,”六师兄脸色阴沉,“这字我管定了!”说着挥着火齐镜直朝未迟面门而来。
“等等等等!”未迟躲在柱子后面,心有余悸的瞧了瞧柱子上被击出的一个大窟窿,欲哭无泪道,“我好歹是你师妹,你下手也忒狠了!”
“哼!”六师兄打了个响指收回火齐镜,沉声道,“我们公平的打一次,若我赢了,你,自逐师门滚下山去!若是你赢了……”
“若是我赢了怎的?”未迟下意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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