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权力的利用(1/3)
白玉田接完省局姚伟业局长打来的电话,几乎一宿没有睡好觉,他辗转不眠,反复分析、思索姚局长电话里的一番话。他在反省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他把从调到这个监狱工作以来,无论是组织生产,还是对犯人进行的改造,从干部的管理,到职工的福利,把方方面面凡是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个遍。他觉得,这些年来,除了上级对他工作的认可,再就是获得的荣誉和群众的赞许,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从姚局长的态度和口气来判断,视乎又不像有什么好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让我把工作交出去?他要让我去干什么?一个又一个大问号,让白玉田百思不得其解。
看见白玉田辗转不眠那种难受样,躺在身边的孙洁起初很解气,心中暗想,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再得瑟,这就是你起花心的代价。过了下半夜,她起夜去卫生间回来,见白玉田头枕着胳膊,两只眼睛溜圆,眼皮一动不动,还时不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低沉的叹息声。孙洁的怜悯之心怦然一动,情不自禁说道:
“多大的事儿呀?不就是去学个习嘛!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嘛,至于闹得连觉都睡不着吗?看来你最多也就是个当监狱长的料。”说完,她钻进被窝,背对着白玉田,往上捋了捋头发,眼皮很快就沉了下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洁有意无意的说的一些话,除了解一解白天的一时之气,主要目的就是想让白玉田不要继续瞎想了,赶紧睡觉。但她的一席话却引出了白玉田新的一连串问号,“看来姚局长安排的这一系列事儿,孙洁事先全都知道啊!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能知道?听她刚才说话的意思,视乎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事,那又会有什么好事呢?让我去学习,又要让我去哪儿学习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清晨,阳光照射的被子暖洋洋的,睡得正香的白玉田被儿子的哭闹声吵醒。他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还差十分钟八点,他急忙穿上衣服,脸没顾上洗,饭没来得及吃,快速下楼,驾驶他的专车向女子监狱驶去。
白玉田按照姚局长的要求,当着监狱领导班子的面,他把工作向郝副监狱长做了简要的交接,对大家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只说出去学习一段时间。交接完毕,他便驾车直奔省局。
到省局后,白玉田直接来到姚局长办公室,他敲敲门,没等里面有人应声,便推门进去,看见姚局长正在对手下几个部门的处长进行训话,声音很大,看见白玉田进屋,既没有和他打招呼,也没有往日的笑脸,只是用怒眼扫了一下,吓得白玉田赶紧退了出来。
白玉田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局长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他看见被训斥的几位处长耷拉个脑袋从屋里出来,他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几位处长也没有跟他像平日里的调侃,只是礼节性的示意一下,便都各回各自办公室,最后一个出来的是财务处的尤处长,出于好意,他提醒白玉田,“老爷子现在心情不好,你可要当心点。”他跟白玉田握了握手,然后迈着低沉的步子走了。
白玉田望着尤处长的背影,又看了看姚局长办公室的这扇大门,他想敲门,但犹豫的手又缩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见里面仍没动静,他鼓起勇气轻轻敲了两下门,屋里还是没有传出允许进去的声音。白玉田心情开始出现一些忐忑、郁闷、惶恐等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姚伟业训斥完几个处长,并没有让白玉田马上进来,他点燃一支烟,慢慢翻动着桌子上面的笔记本。他是有意让白玉田在外面站着,他早就想戳一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的锐气。
姚伟业对白玉田的不满已经由来已久。为什么他对白玉田有这么大的成见?不是因为他的工作业绩不行,也不是因为他的工作能力差,而是因为他的为人处事实在是与当今现实生活不合拍。他认为白玉田在这方面不按“常规出牌”,没有把他当回事儿。
所谓“常规出牌”,就是在他的“官场学”里面,想要当官,就得先送礼,礼品礼金就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礼送的越大,就说明越把他当回事儿,否则,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姚伟业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遵循了这一规律。所以,他上台后,不但要把送出去的钱挣回来,而且还要把自己后半生和全家人未来丰厚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些年来,他所提拔起来的人几乎没有不给他送礼的,尤其像监狱长这样的重要位置,不收个十万、二十万,岂不是太浪费资源。而白玉田这小子竟然只送给他两条烟和两瓶名酒,其中的两瓶名酒还是假的。
由于姚伟业在省局是人、财、物一支笔,大权在握,任何重要事项没有他的比准、同意、签字,那是绝对不好使的。所以,人们对他的这些做法,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用他常说的一句话,“是龙你要给我卧着,是虎你要给我趴着。”凡是不按他的套路出牌者,不论你有德,还是你有才,或者你是德才兼备,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没有提拔起来的,只要有他在,你这辈子就别想有提起来的指望;已经提起来的,如果不经常对他进行“打点”(所谓打点,是指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大事小情,都要随时送上“红包”),你必须要从实权位置上下来,哪“凉快”,去哪“凉快”,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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