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云开月明离去时(1/2)
旁人看着韩闯在笑,可他却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表情,仿佛是悲伤,又像是淡淡的孤独。
战胜四婢子,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旁边却传来了愉快的笑声,是顾凌波的声音。
“好快的剑,没想到你又进步了。”
进步了吗?是了,吸收了血影分身,我已经是化元中期的高手了,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这不是我要让的进步;如果有可能,我宁愿自己还是化元初期,而聂青青,能够清醒。
韩闯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甚至连看也没看顾凌波一眼。
“你们走吧。”他说,说话的对象自然是四婢子。
夏荷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不甘而又无奈的道:“走!”
四婢子离开,无人阻拦。
想要阻拦他们的人,被韩闯的眼神一盯,感觉仿佛有一把滴血的剑,悬在头顶。
“扑哧!”
一口鲜血从韩闯口中喷出,柳青芙和顾凌波惊呆了,一左一右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了?”
“韩闯,你没事情吧。”
两女的脸上,尽是忧心忡忡的表情。
韩闯虚弱的一笑,道:“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相比起昏迷不醒的聂青青,他这点伤,只能算是一点小伤,很小的一点。
轻轻推开两女,韩闯沉声道:“我没事的。”
硬撼,正反两仪阵法又怎会没事,刚才他看着潇洒自若,其实已出了全力,与四婢子的争斗,与其说是胜,不如说是两败俱伤。
疼痛。
钻心的疼痛。
韩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韩闯耳边传来了飘渺的琴声,听起来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他睁开眼,一片漆黑,过了半晌,才适应暗淡的光线。
这是一间客栈,冷清清的客栈,冷清清的院子;梨花木的座椅冷清清的,惨白的窗户纸冷清清的,唯一的声音,是琴声。
韩闯在屋里,低声仿佛在院子里,当开推开房门,走进院子的时候,琴声却又在墙外。
夜色如墨,大地一片黑暗,因为今夜没有明月。
“今夜的明月,是不是已经死了?”韩闯自嘲的笑了笑,掠过墙头,站在屋檐中远望,无边的夜色中,只有一盏孤灯闪烁,仿若鬼火。
韩闯靠了过去,见柳青芙坐在灯下,正在抚琴。
她头顶挂着一只灯笼,一只客栈用的白灯笼,惨白的光,映出了她苍白而憔悴的脸,那纤细的指头在琴弦上拨弄,奏出的音调冷清清的。
“你醒了。”
柳青芙突然开口,脸上露出微笑。
韩闯知道柳青芙不会抚琴,但此刻她却在寒风中抚琴。
“我醒了。”他只能这样说。
“我向顾师姐学的,怎么样?不错吧。”她说,“我弹不出顾师姐那种欢快的调子,只能弹些清清冷冷的东西。”
“很好听。”韩闯说。
一个刚刚学会弹琴的女子,弹出的乐曲又怎能用好听来形容,这显然是一个谎言,韩闯知道,柳青芙同样知道。
她沉默了半晌,幽幽的道:“你要走,对吗?”
轮到韩闯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只能轻声的“恩”了一声,极轻微的,旁人无法听到,但柳青芙却清楚的听到了了。
“养好伤再走吧。”她说,语气温和。
韩闯的身体没有抖动,但脸上的肌肉却在跳动,苍白的脸已泛红。
柳青芙笑道:“你来的时候,我没看见聂姑娘,就知道你一定会走;果然被我言中了。”声音里,说不出的落寞。
“时不待我。”韩闯说,声音沙哑。
“就一句‘时不待我’吗?还有别的吗?比如向我解释一下,我是你的师姐。”柳青芙抚尔一笑,笑的苍白而忧伤。
“她为了救我,受伤了,我必须救她。”韩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只是这次,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
柳青芙又一笑,绝美的面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伤。
“好吧,我明白了。”她从身后取出一只酒壶和两只酒杯,斟了两杯酒,放在琴案上,幽幽的道:“喝一杯吧,算是送别。”
韩闯盯着酒杯,酒液起伏,荡开一圈波纹,波纹中心一片漆黑。
无月,酒也黑。
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口中泛起丝丝苦涩。
聂青青举起另一只杯子,以手掩面,同样一饮而尽。
末了,还对着韩闯亮了一下杯底。
樽已空。
韩闯轻轻叹息,只能叹息。
聂青青为他受伤,他必须为她拼命,这是做人的原则,但在韩闯心中,却觉得自己此行,并非单纯为了原则。
柳青芙忽然抬起头来,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道:“我能知道,你要去何地吗?”说话时,双眼牢牢抓住了韩闯的视线。
这是一个不得不回答的问题。
韩闯凝视着她,缓缓道:“云泽湖。”
“啊。”
柳青芙惊叫了一声,很轻,很柔,但她确实惊叫了;声音清楚的凿进了韩闯的耳朵里。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得很慢,仿佛对这酒十分的珍惜。“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韩闯道:“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好地方。”
柳青芙道:“你有可能会死。”
韩闯柔声道:“我不会死,我有必须活着的理由。”他叹了口气,不禁想到了神秘人的话:“现在你肩负着你们两个人的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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