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因为你好看啊。”

“呵……你也很好看。”似乎，对外表并不是那么在乎，虽然听了安寰的夸赞，霍天逍也并没什么感情流露，抬腿就走，“走吧，夜宵应该准备好了，陪我去吃点。”

“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费劲心思去揣测霍天逍，却始终感觉怎么也猜不透。

夜宵很简单，一壶小酒，几个清淡的炒菜，桌子就设在院子里，头顶着璀璨的星光，气氛极好。

霍天逍非常节制，喝酒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喝，喝了一杯之后，要停顿很长时间才喝第二杯。

他是一个心性坚毅的人，这种人，一旦许个某个誓言，就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当年在一次宫廷宴席上，愤然的将酒杯砸在先皇脚下，说此生再也不会喝醉的时候……在这之后的许多年里，他果然再也没有喝醉过。

而安寰是个杀手，游离于黑暗与光明的边缘，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刀口舔血的日子，必然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信奉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有酒就大口喝，有肉就大口吃，这一点，和霍天逍的差别很大。

夜很静，除了偶尔听到一两声虫鸣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霍天逍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菜，而安寰，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

当杯子和筷子，碰到一起之后，彼此抬起头来，相视一笑。

霍天逍问道，“这酒如何？”

“很好，酒味芬芳，入口甘洌，难得的好酒。”安寰道。

霍天逍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是啊，是难得的好酒，这酒有个名字，叫桃花酿。”

“桃花酿，好美的名字，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

摇了摇头，霍天逍道，“没什么典故，就是用桃花瓣上的露水酿制的酒而已，只是这酒，所剩不过十坛了，喝一口少一口。”

“为什么？”安寰不解的问道。

“因为，那个酿酿制桃花酒的人已经不在了。”顿了顿，一小杯酒一饮而尽，霍天逍才接着道，“那个人，就是我的母妃。”

沉默了会，安寰缓缓道，“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什么……有些时候，痛着痛着，就痛习惯了。”霍天逍说着，伸手拍了拍胸口，“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不到我的心在跳动，我想，如若没有仇恨的力量在支撑着我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

“难道你这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中吗？等你报了仇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打算……呵呵，如果我没死的话，自然是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好臣子，等老了之后，卸甲归田，天天去田地里种种菜，喝喝酒，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可以好好的大醉一场了吧。”霍天逍浅笑道，说起这个愿望的时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很好看的弧度，显得十分向往。

原来，这个外面冷冽残忍的男人，他的愿望，竟是这么简单吗？

他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着，明明有着惊人的天赋和财富，对权势地位，却一点都不热衷。难道，这就是他功成名就之后，将皇位禅让给霍天尘的原因？

安寰表示很困惑，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如若这是真的的话，那么霍天逍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个性，也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而这种差距，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可能共存于一个人的身上的。

所以，她此时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不愿意做皇帝的原因？”

眸光微微一亮，霍天逍看安寰一眼，似乎想看透她问这话的目的，有一会，他才道，“怎么，你很感兴趣吗？”

安寰感受到霍天逍眼中的审视之意，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我想，应该不只是我好奇，全天下人都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淡淡一笑，霍天逍道，“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心知肚明，我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权臣，但是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就这么简单？”安寰不敢置信，困扰着千万人的困惑，竟是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简单。”霍天逍夹起一块青菜，咀嚼两口，淡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呢？”

“我本来以为……”说到这里，安寰的话语猛然一顿，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惯性思维，话语权全部被霍天逍给占去了。

“怎么不说了？”霍天逍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什么，我想我有点喝醉了。”

“喝醉了，就回去休息吧。”霍天逍也不多问。

“好……”虽然心里还是无比奇怪，但是安寰站起身来，朝厢房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背后传来霍天逍温润的声音，“安，你今晚很漂亮。”

“我……”

“我之前一直以为，母妃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不过现在，我要改变这个看法了，你和她一样漂亮，你们很像，而且，她的衣服，很适合你。”

“谢谢。”低低的说了这句话，安寰带着一身莫名其妙的心思，回到厢房。

她清楚的意识到，刚才听霍天逍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心里的某处，忽然变得好软好软，这真的是一个无比糟糕的感觉。

如若说，她之前只是对霍天逍不讨厌的话，那么现在，这种不讨厌，似乎正在渐渐变化，变成了好感。

可是，原本注定势不两立的人，一旦产生好感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万劫不复呢？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