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定策之功(4/5)
”张位闻言大笑道:“好,好。”
随即张位又苦笑几声然后道:“宗海今日就陪我去此繁华之地一趟。”
二缺即一同前往。
进了悦翠楼后,一路之间自见了不少莺莺燕燕。
张位虽位高权重,保养有方,但已是六十有许了,倒是林延潮年纪合适。
一路进来,自有不少女子投来目光,外头大堂也有宾客酒酣大醉,搂着女子大喜,正是一副销金窝的样子。
二人进入一间雅间坐定,老鸨正热情地道:“两位客官……”
张位打断她道:“你们翠悦楼的头牌是何人?让她来。”
老鸨殷勤地笑道:“这位客官,好生不巧……”
话音未落,张位身旁的仆从即丢了一锭银子。
老鸨见桌上银子却是不接陪笑道:“这位客官真是不巧,咱们翠悦楼的头牌颜如玉颜姑娘今日有客在陪。”
“无论如何一定要请来。”
张位的仆从又丢来一锭银子。
林延潮见此不由心道,这算是报复性消费吗?
老鸨也是犹豫,但见张位颐指气使的样子,知道对方的身份,恐怕不仅仅是有钱的土财主而已。但对方这把年纪,估计也非争风吃醋什么的,只是讲个排场这样。
老鸨笑了笑道:“客官,好大的手笔,奴家这就去看看颜姑娘,让她抽身来给客官敬一杯酒。”
完老鸨不动声色将银子收入囊中,然后转身离去。
张位喝了一杯闷酒对林延潮道:“而今因妖书案,张诚已是失势,取而代之必是田义此人。以今日田义清算我的架势,老夫就算没有妖书案也难安其位,辞相是早晚的事。现在轮到你了,宗海你入阁不过一年,即将当国,不似吾与赵兰溪在官场蹉跎岁月,而今熬白了头发,想干一番大事,也是有心无力,真是再羡慕你不过。”
林延潮欲话,张位又道:“什么是有心无力?吾羡慕读书做官之人故而立志,此为心也,但恨不能有始有终,此为力也,此为有心无力也。”
完张位举杯,林延潮默然片刻也是陪他同饮道:“次辅,吾本欲劝你,但你既有心无力,我想起当年王太仓也与我这么过。”
张位叹道:“是啊,似王太仓这等君子从不争什么,越舍才越是得。”
林延潮与张位话之间,这时门一开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老鸨款款步入雅间。
老鸨笑着道:“贵客来此,如玉失礼不能远迎,特自罚一杯向贵客赔罪!”
颜如玉笑语嫣然的样子,正要饮酒。
“且慢!”张位出声打断。
除了林延潮外,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但见张位言道:“你是翠悦楼的头牌,除了以色事他人外,必有什么长处。这世上能出头者,必是忍人不能忍,能人所不能,你是忍也?还是能也?”
颜如玉闻言微微惊讶后笑道:“这位客官笑了,头牌不过是外人给的区区薄名而已,至于客官的话,在奴家看来忍就是能,能不就是忍吗?”
张位闻言抚须大笑,对林延潮道:“宗海,你看这颜姑娘能否坐下来与你我喝一杯酒。”
此话众人听了都是笑了笑,这等口气,难道这翠悦楼头牌还不能坐下来与他们喝一杯酒。”
颜如玉一饮而尽后道:“两位客官失陪,如玉还有贵客。”
张位笑道:“是什么样的贵客?”
“是仓场侍郎的三公子,宴请来京的河道官员。”
“无妨,”张位完对一旁的仆役吩咐道,“拿老夫的帖子,给颜姑娘的贵客,让他今晚不要等了。”
仆役称是一声离去。
过了片刻,仆役回来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也没事情办妥了还是没办妥。
但老鸨见此不安心,走出雅间正要吩咐几句,却见那位不可一世的仓场侍郎的三公子已是与几名官员,躬身站在雅间外的走廊上,一脸心的样子。
老鸨见此大惊,回身看去但见那位老者正与颜如玉谈笑风声。
酒过三巡。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张位大笑吟诗后,端起酒杯道,“酒是二十年一酿的美酒,佳人自也是二八佳人,可惜老夫却不是二十年前了。”
“正如今日之事,老夫是放手一搏,因为老夫知道没有二十年后了,若是当年老夫未尝不忍一忍,当然也为官低位卑时为不敢为之事。宗海,老夫真羡慕你,当此盛年,正是为国为民一展抱负的时候,揆地之任在你再好不过,但难就难在戒急用忍,守住本心二事上。”
张位完,一旁的颜如玉听了宗海二字,抬头频频目视林延潮,眼底绽出光来,但她知道分寸未出一语。
林延潮道:“次辅醉了,宗海岂有这个本事。”
“功名不醉人,人自醉也,酒薪此为止,走吧!”
罢张位起身走出房门去,林延潮也离去,而颜如玉则恭身行礼相送。
不久自有人来交代颜如玉不可将今日的话泄露半句。
妖书一案,余波落下。
先是刑科都给事中侯廷佩上疏弹劾张诚。
史笔有云,往日张鲸之逐,言路弹章山带积,至内旨严罪张诚,事后助焰者,则仅廷佩一人而已。
确实如此,以往弹劾张鲸时,申时行,陆光祖各率两京官员弹劾,而至张诚失势时,只有一人而已。
张诚被免后,去南京养老,算是得了善终。
至于田义继张诚掌司礼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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