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瞳孔(1/2)
会煮牛奶还会煎蛋的左擎苍此时抱臂坐在长方形楠木餐桌旁,望着桌上的两菜一汤,表情很是复杂,夹杂着几分尴尬、几分欣慰、几分愉悦。舒浔推开厨房的推拉门,把最后一道清炒芦笋放在桌上,解下围裙,洗了洗手,坐在他对面。
糖醋里脊、马兰头拌香干、清炒芦笋、粉丝鸡汤。这确实是一桌充满江南风味的家常菜,份量不多,恰够两个人吃,出现在几乎从来不开伙的左擎苍家里,显得太过温馨。左擎苍望着眼前的一碗白米饭,松软滚烫,还冒着热气。
舒浔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满意地扬扬嘴角,带着一点点小得意,为他装好一碗鸡汤,又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左擎苍的碗里。清澈的鸡汤上漂浮着几粒红色的枸杞,里脊棕红色的汤汁油亮酸甜,慢慢浸润了些许米饭,香气缓缓腾起,弥漫鼻间。
糖醋里脊酸甜可口,外脆里嫩,油炸的表皮将鲜美的肉汁牢牢禁锢在里面,入口才与糖醋汁水混合在一起,醋的酸扫清了肉腥,甜甜的味道提升了原本的肉香。这本是江南一带最普通的下饭菜,舒浔做得十分地道。
左擎苍将桌上菜色挨个儿尝了一遍,沉默着,忽然抬眼看住舒浔,眼中尽是温情。这样的左擎苍,恐怕只有舒浔一个人见过了。
这是舒浔以前一直畅想直到今天才实现的事。
她赌气出国念犯罪心理学,努力地学心理画像,看大量的案宗,还参与案件破获,利用女性特有的敏感观察着每一个凶案现场,揣摩凶手的背景和动机,挖掘他(她)潜意识想要表达或者完成的东西。起初,她把这项工作现象得太过简单,以为每一个凶案现场都破绽百出,每一具尸体都新鲜体面,后来,在横流的血水和熏天的尸臭中吐过百次后,她才理解这项工作的艰苦,也更加同情每一个不再能呼吸的身体。
舒放坐牢后,她想赢,想要战胜左擎苍,让他为当年的高傲而羞愧,可最终真正让她感到愉悦的,竟然是做一顿美味的家常,坐在他的对面,为他盛一碗汤,看着他带着同样愉悦的神情品尝她的手艺。
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吧,当年只是不甘心以一个非专业人士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能和他并肩作战。
“我去洗碗,你看看案件资料。”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左擎苍按住舒浔收拾碗筷的手,用下巴指了一下沙发上那个沉沉的信封。
舒浔不再坚持,任他并不怎么熟练地清洗着碗筷,自己坐在皮质沙发一端,抽出信封里的一叠文件,几张照片掉在地上,她看了一眼现场照片,就愣住了。
尸体为男性,浑身.赤.裸,端正地被摆放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中央,尸体双手交叠在胸前,腕部绑着一条绿色的丝带,松垮垮的打了个蝴蝶结,显然不是为了束缚。尸体看上去很新鲜,说明刚死不了多久就被发现了。从房间里的摆设来看,像是宾馆。
再不堪的尸体舒浔都见过,之所以愣在那里,是因为这场景很是熟悉,她想起左擎苍在车上说的“几起悬案”。对,就是那几起悬案的现场,跟这起十分相似。
舒浔以前在网上看到过某论坛的一个帖子,里面集合了各地网友诉说的发生在他们周边稀奇古怪的案子,其中有些可能是杜撰,还有一些确实是登记在册的悬案,其中一起就是“丝带系列杀人案”。“丝带系列杀人案”共有三个死者,全部为女性,死亡时间纵跨十余年。三个死者生活在同一个的城市,但互相不认识,死的时候都是浑身.赤.裸,双手交叠于胸口,十指交握呈祈祷状,恰好挡住两个乳.f,手腕上系一根丝带,被勒住脖子毙命前都发生过x关系,事后有被清洗过。尸体也是被端正地摆在旅馆床铺中间,床上都铺着白色的床单。
明齐市发生的这起案件除了死者性别不同外,其他特征都与“丝带系列杀人案”相似,怪不得警察们打算取证后做并案调查。
舒浔找出现场勘查报告和法医的验尸报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页一页认真看,好像正在复习迎考的大学生。
现场门窗紧闭,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长久旅馆打扫卫生的保洁员,这个旅馆不在闹市区,价格比较实惠,平时生意不好不坏。据楼下前台的登记员讲,8月10日凌晨2点多,死者蔡迪一个人来开了一间钟点房,5个小时70元,先交纳押金200元。时间到了之后,也就是10日7点多,服务员见蔡迪还没下来办退房,就打电话到房间,想问问蔡迪要不要加时间,电话没有人接听,又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楼下服务员叫楼上的保洁员去看看房里还有没有人,保洁员敲了几下门,一直没回应,她以为房里的人已经走了,就拿备用钥匙打开门一看,差点吓死。
旅馆的女员工没有人敢去动直挺挺躺着的蔡迪,几个胆大的也仅仅是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就跑,旅馆的老板是个男的,他为了确认蔡迪是装死还是真死,上去推了蔡迪好几下,还试探了鼻息等等,发现蔡迪真的死了,才报的警。警察来了之后,旅店老板和最初发现尸体的保洁员凭着记忆恢复了尸体一开始的样子给警察看。因为是旅馆,加上警察来之前服务员的围观,现场指纹、脚印等等非常多。
这家小旅馆的管理并不是非常严格,为了防止员工偷钱,老板在前台正对收银台的地方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当晚确实拍到了蔡迪一个人来开房的画面,之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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