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加泰罗尼亚人的村庄(2)(1/3)
“不过你弄错啦,爱德蒙,”她又说,“这儿没有你的对头——这儿只有我的哥哥费尔南,他会像一个老朋友那样跟你握手的。[]”
年轻姑娘说完最后这句话,威严的目光盯住费尔南,后者则像被那目光催眠了一样,慢慢地向爱德蒙走来,向他伸出手去。
他的仇恨像一个来势凶猛却又无力的浪头,被梅尔塞苔丝所说的一番话击得粉碎。
然而,他刚一触到爱德蒙的手,就觉得他已经忍无可忍;刚一触到爱德蒙的手,他就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是便一下子冲出屋子去了。
“噢!噢!”他喊着,像个疯子似的狂奔着,双手狠狠地猛抓自己的头发,——“噢!谁能帮我除掉这个人?我真是太不幸了!”
“喂,加泰罗尼亚人!喂!费尔南!你到哪儿去?”一个声音传来。
那青年突然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看见卡德鲁斯和唐格拉尔在一个凉棚里对桌而坐。
“喂,”卡德鲁斯说,“你怎么不过来呀?难道你就这么忙吗?连向你的老朋友打声招呼的工夫都没有了吗?”
“尤其是当他们面前还放着满满一瓶酒的时候。”唐格拉尔接上一句。
费尔南带着一种恍恍惚惚的眼神望着他们,什么也没说。
“看样子他不太对头。”唐格拉尔碰碰卡德鲁斯的膝盖说。
“怕是我们弄错了,唐泰斯得胜了吧?”
“唔,我们来问个明白吧,”卡德鲁斯说着,就转过身去对那青年说道,“喂,加泰罗尼亚人,你拿定主意了吗?”
费尔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慢慢腾腾地走入凉棚,在那凉棚中,阴凉似乎使他平静了些,清爽的空气使他那筋疲力尽的身体感觉舒适了一些。
“你们好!”他说道,“是你们叫我吗?”说着他便重重地瘫倒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而不像是坐下去的。
“我招呼你是因为看你像个疯子似的乱跑,怕你去跳海,”卡德鲁斯大笑着说,“见鬼!一个人有了朋友,不但得请他喝酒,还得劝阻他不要没事找事地去喝三四品脱法国旧时液体容量单位,1品脱约合093升。水!”
费尔南叹了口气,但听上去像是在呻吟,一下子伏在了桌子上,把脸埋在两只手掌里。
“喂,要我给你点破吗?费尔南,”卡德鲁斯接着说,“他这种下层人好奇心强,说话粗鲁,不会讲究说话的技巧,而是直通通地说,‘喂,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对劲,像是失恋了似的。 [800]’”说完便爆发出一阵粗鲁的大笑。
“得了罢!”唐格拉尔说,“像他那样棒的小伙子怎么会在情场上吃败仗呢?卡德鲁斯,你别开他的玩笑了!”
“不,”卡德鲁斯答道,“你只要听听他叹息的声音就知道了!得了,得了,费尔南把头抬起来,跟我们说说看。朋友们可是最关心你的健康,你不回答我们可不太好呀。”
“我很好,没什么,”费尔南紧握双拳,头依然没抬起来说。
“啊!你看,唐格拉尔,”卡德鲁斯对他的朋友使了个眼色,说道,“是这么回事,现在在你眼前的费尔南,他是一个勇敢的加泰罗尼亚人,是马赛首屈一指的渔夫。他爱上了一位名叫梅尔塞苔丝,不幸得很,那位漂亮姑娘却偏偏爱着法老号上的大副,今天法老号进港了——你该明白了吧!”
“不,我不明白。”唐格拉尔说。
“可怜的费尔南,那姑娘拒绝了他。”卡德鲁斯补充说。
“是的,可这又怎么样?”费尔南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直盯着卡德鲁斯,像要找谁来出气似的,“谁管得着梅尔塞苔丝?她要爱谁就爱谁,这是她的自由,不是吗?”
“哦!如果你偏要这么说,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卡德鲁斯说,“我以为你是个真正的加泰罗尼亚人呢,有人告诉我说,凡是加泰罗尼亚人,是绝不会让对手夺去一样东西的。人家甚至还对我说,尤其是费尔南,他报起仇来,那将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费尔南凄然微笑了一下,“一个情人是永远不会使人害怕的!”他说。
“可怜的人!”唐格拉尔说,他假装感动地同情起这个青年来。“唉,你看,唐泰斯回来得太突然了。这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他正以为他已经在海上死了,或碰巧移情别恋了!突然发生了这种事,的确是很令人难受的。”
“唉,真的,但无论如何,”卡德鲁斯一面说话一面喝酒,这时拉玛尔格酒的酒劲已开始在发作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唐泰斯回来了,并且,还交上了好运,可是,受害人恐怕不只是费尔南一个人,唐格拉尔。”
“哦,您的话没错,不过要我说他自己也快要倒霉了!”
“嗯,别提了,”卡德鲁斯说,他给费尔南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已是他喝的也不知是第八杯还是第九杯了,而唐格拉尔始终只是抿一下酒杯而已。“没关系,您就等着看他是怎样娶那位可爱的梅尔塞苔丝吧,他这次回来就是来办这件事的。”
唐格拉尔这时以锐利的目光盯着那青年,卡德鲁斯的话如同开花弹一样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他问。
“还没决定!”费尔南低声地说。
“不过,快了,”卡德鲁斯说,“这是肯定的,就像唐泰斯肯定就要当法老号的船长一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唐格拉尔,我说的对吗?”
这个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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