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傀儡戏(6/7)
切视而不见,杰罗姆神经高度亢奋,又挡住一波凶狠的锤击。他只觉满眼星火四溅,强烈的麻痹感让整条前臂丧失知觉,精钢护腕焦黑欲裂,耳边填满逆风的咆啸……敌人乘胜追击,红色战锤熔成了一团无情火球,依稀幻化出烈焰护身、手持重剑的杜松的模样。——仔细想想,怎么对付比你快、比你壮、比你凶狠的大个子?
杜松边打边说,周身的火盾见者欲盲,精妙步法如蝴蝶穿梭,左手重剑动如脱兔,挑刺转折仿佛蜂鸟急停……这样一柄剑偏偏永不疲倦,蜘蛛般编织着罗网,身在其中堪称地狱的磨炼了。
除了逃跑以外?我不知道。
重剑在空中一旋,剑刃顿时分出眼花缭乱的五、六片影子,打得他左右支绌;影子更像无害的烟火,很快重归于一,凝结为缓慢、真实、冷酷的一记平推。汗水浸透了后背,每次他绞尽脑汁、徒劳地拒绝死神的造访时,刃身纹路会立刻活跃起来,颤动着化作眼镜蛇的“v”字图样:先波浪后收、再闪电突破、剑尖径直点在蠕动的喉结上。
——蛇具备求生所需的一切,蛇会教你三件事:一、每个动作都需要支点;二、成功的恐吓胜于进攻;三、一击定胜负。
杜松的七尺壮躯近乎半透明,重剑也溶入虚无的背景,但咽喉处的针刺感长久不退,仿佛少量魂魄随这个无形小孔幽幽散去。
——动起来!去他妈震撼敌人!
杰罗姆·森特挣扎着后仰,脊背猛地触地,双腿发狂力、把俯身锤击的对手推向后前方。锤子的热量粉碎了最后一个镜像。听见马硕的诅咒,他在原地奢侈地喘一口粗气,然后挺身而起施展“闪现术”。
面对诡计多端、顽强疯狂的敌手,罗伯特·马硕开始感觉到疲劳。沉重甲胄既是祝福又是诅咒,热流令头盔面甲结了一层水雾,透过这窒息的铁笼,他无法确定到底看见了什么:
惨白的男人双足微分,短剑前指,足尖、双膝、后颈和剑锋弯成一个鲜明的“s”,恰似昂首吐信的眼镜蛇、正打算朝八个方向任意流动……他甚至还在闪光!似虚还实、介于有无之间,像一场随机游荡的自然灾害。够了!罗伯特·马硕握紧湿滑的战锤,召唤内心的勇气,这场仗必须完结!他再次移动淤血的右脚,发起最后冲击。
耳边战呼回荡,杰罗姆微弱改变重心,完全沉浸在“幽魂眼镜蛇”的诱敌姿态中。这一套路代表着技巧成熟后的终极检验,杜松所传授的、从敌人身上学到的,以及他自行领悟的碎片全在这儿了,到了组成完整拼图的时候。
战锤穿透前一微秒他仍站立的位置,落空的重击让罗伯特稍一踉跄。
杰罗姆在虚无与现实间穿梭。压力云集在耳蜗周边,转化成阵阵蜂鸣,一待鸣声趋向尖锐,则意味着身体短暂步入虚无;状态转换的刹那相当于小型音爆,每次闪烁都造成鲜明痛楚。
二度回归现实,杰罗姆平移了三尺,冲破虚空出现在罗伯特身侧。任何人都会抓住如此良机。短剑果然毒牙般锥刺,“眼镜蛇突击”戳穿防御、轻点敌人右肋、敲出“叮当”一声清响。
马硕又惊又怒,本能地向右拧身,追逐虚无的鬼影。杰罗姆数着步点作顺时针侧滑,毫无先兆地微弱一闪——他利用不足半秒的虚体化改变攻击角度,无视战锤横扫过腰间,从容向上撩出一剑。以最别扭的姿势,马硕抬首后仰,短剑抵着他头盔的下缘吱呀怪响,刮出一道寸许长的拖痕。
刮削声肯定转动了某个开关。杰罗姆·森特一手擎剑,全身重量压向左膝,流畅地交换了重心。他脚步移动将敌人团团围住,踏着连续快板四面出击,掌中剑随之翩翩起舞。只见幽魂外形不断闪烁,眼镜蛇左右飘忽,如落叶随风乱舞,短剑每次一触即收,仿佛频繁吐出的蛇信,马硕的甲胄变作干透的石膏板、迅速现出大量裂痕……人们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马硕就像个破陶罐、难逃支离破碎的结局。
现场众人一片死寂,骑士们在震骇中抽出了武器,虽然这样做并不能抵御梦魇的侵袭。罗伯特·马硕仍在抗拒,但更像一场垂死挣扎,短短半分钟,他已从胜利在望掉入不可思议的完败。眼镜蛇的剑舞冰冷诡异,把现实世界强行撕开一道罅隙,魔王精怪眼看要蜂拥而至、涂炭一切生灵。
只有少数几双眼睛具备足够的经验,能穿透恐惧直达真相。勋爵的假体目不转睛望着飞舞的短剑:用这柄剑“劈开”精钢甲胄纯属扯谈。实际上,剑的主人把握住虚体化的一瞬、让剑刃和铠甲表面轻轻叠合,再用力回收、“粘”下了少量金属,这是最逼真的虚招。值得惊叹的并非攻击本身,而是对随机性的控制和娴熟的技巧。无名剑士根本不想下杀手,如果罗伯特被击毙,他绝对会遭众人围攻,甚至被当成恶魔使者就地烧死。
距离最近的三名证人有两个拔剑在手,恐怕要干预这场剑斗。艾伯特·高登爵士立在原地,只是不住摇头——马硕的危险来自他自己。他的右腿明显负伤,又被可怕的佯攻迷惑得团团乱转,这条伤腿再难支撑沉重的甲胄了!
马硕即将落败,他的侍从无法袖手旁观,于是大喝一声:“捉住这刺客!”同时吟唱“次元锚”咒语。杰罗姆明白事无善了,“次元锚”会驱散任何传送效果,“闪现术”一旦失效,这群乌合之众绝不会放过他。
把马硕晾在一边,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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