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骗局(上)(1/2)
卡车启动后,出县城直接奔高速,一直南下往安庆赶路。在车上,我不止一次问刘掌柜張半瞎的事,他一直说不知道。于是,我稀里糊涂被带到安庆。他打算从安庆坐轮渡过江,到江西。我问刘掌柜:“那这车不要了?”
他阔气地说:“就一辆破车而已,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我暗暗地想到,难怪云爷以前说黑姥姥都是些大老板。今天从刘掌柜的口气就能听出,干尸体交易这行,比捞什么偏门都赚钱。
“按照约定,我们到江边和天问兄汇合。”刘掌柜说着,从车里把他随身带的一块蓝色的包袱拽下来。
我问:“这江这么长,有说具体在什么地方等他吗?”
刘掌柜话锋一冷,说:“没有。”
我大觉情势不对,想找借口脱身,却又听到刘掌柜故意压低声音说:“说出来就会被人盯梢。”
我不明其白,问:“什么意思?你们还是约好了?”
刘掌柜摆手说:“不可言,照天问兄的话来看,跟踪他的人不是普通人,我们大家都要处处留心。”
这话一出,我顿时觉得身后不远处仿佛站着一个朝我们这里觊觎的刺客,不禁背后凉气直拔,感觉危机重重。世上有种来自未知的恐惧,让你无地自容,步步惊心。
我们留了一人看车上的棺材,其他人直奔江边,这里,大小船只货轮鸣笛不止,加上当天江面起雾,一切环境因素都适合我们消除自己的行踪。而刘掌柜终于作出表示,从怀中掏出一块罗盘,根据罗盘指示,在一处定位,说:“好了,在这等。”
我悄悄抻头,看到罗盘指针指向的那方有一个黑色的“死”字。虽然我不懂风水罗盘的构造以及使用方法,我也知道此处定的位置是块凶地。怎么想起来在凶地上碰头?我心慌慌。
半个小时不到,远处一高肩大汉朝这边走来,近看,是張半瞎,我喜出望外,说:“你真来了?”
張半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法器,中间是根长约十厘米的柱子,四周拴满红绳,这些红绳自由的一端皆套着一只铁钩。我甚是好奇,问:“什么东西?”
刘掌柜认得这东西,说:“十八路寻灵。”
只见張半瞎将刘掌柜的罗盘放于地上定好,指针竟然立即朝下方沉了点。張半瞎顺着指针方向,在地上扒出一个坑,将这件法器插在里面。法器一进坑,立马左右旋转起来,接着红绳全部自然伸直,刺进土壤里。我对这东西好奇,忍不住又问道:“十八路寻灵是干嘛的?”
張半瞎说:“能帮我找出跟踪我们的人的法器,十八系红绳,每一系下面又分叉十根,一共180根寻灵绳。/”
“我看罗盘指针指的是‘死’字啊!未免太不吉利了吧?”我问。
刘掌柜哈哈一笑,说:“这你有所不知了,十八路寻灵就要择凶穴定位才能起作用,因为法器里的心轴是由人骨和人脑组合的。”
“人骨?人脑?九哥,你哪来这些东西的?你不会……”
張半瞎不屑一笑,“你真是多管闲事。”
我不愉快,说:“你不是说过要帮我修行吗?什么都不教,整天看你挂着脸,也叫修行?”
張半瞎“哼”了声,还挺有脾气,我还想数落他,被刘掌柜拦下,他说:“现在跟踪你们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天问兄也愁白了眉头,蒋神兄弟,你要理解理解。”
刘掌柜当起老好人,我对他立马没了偏见,觉得老头人还是挺善良的,又听他说:“人骨和人脑都是死人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弄死一个人,制作十八路寻灵啊?哈哈,那就要被条子盯梢了。以前没推崇火化时,人死了都是拿棺材装,死人尸体好找得很。”
雾气一阵接一阵从四面八方刮来,又刮向四面八方去。我听他说得逼真不已,嗔道:“哼,那你们不是把死人尸体分解了?这罪过吧!”
刘掌柜被我问住,舌头环绕几圈,最后挤出话道:“也是也是,罪过。”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船来了,我们把棺材抬下来吧!”一个脚夫说。
我点点头,看張半瞎和刘掌柜。刘掌柜把价钱和船家说好,我们便全上到江埂上抬棺材。
光绪的梓宫甚是沉重,用刘掌柜的话说是,棺材在水里土中呆的时间太长,吸潮了,重量快赶上同体积的生铁。在斩龙岗时,六七个人抬都吃力,现在总共才五个人,所以光抬这口沉棺,我连放屁的劲都使出来了。
好不容易从上头挨到江边,虽然棺材上盖了油布,却还是被船家认出来是棺材,坚决不愿搭我们过江。
不知道刘掌柜是看上了这艘船船舱大,还是不想麻烦再打船,一口气开了“天价”——500!
五百块在那时候可相当值钱,不就是驮下棺材和几个人吗,刘掌柜竟这么舍得花钱。張半瞎若有所知地一笑。船家见钱眼开,赶紧把我们往船上请,还帮我们将棺材抬上船。兽兽在一旁蹲着,盯着船家看,不经意叫了声。
船行至江心,刘掌柜突然把包袱解开,从里面掏出一只大哥大,戳通号码,那头传来人声。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听到人打通这玩意,以前都是听别人传说的。刘掌柜一口江西话,我听得半懂半不懂,好像是在委托别人办什么事。
等挂了大哥大,他又从包袱里掏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剪掉圆头的一端,划着一根比中指还长的火柴,缓慢点着雪茄,香味随即扑鼻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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