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我欲专心干正事(1/2)
花间城城郊,旧屋,梨花树前。我望着老宅,心绪难平,想了半日,还是决定不住了。这底下有白长泠设的密室和他作的画,赋怀渊怕是不大喜欢,住着徒增尴尬。
“老赋,你教我练仙术吧?”
没了住处,总不能日日住客栈,那也太奢侈太荒淫无度了。
虽然我内心是十分欣然的,但总得寻个法子,叫赋怀渊传我几招吧?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我不提这事,他好像也不怎么上心。
果然,他以白茫灵光拂走粥粥身上的污尘,淡淡回我:“一切有我在。”
“我知道有你,可是若你不在呢?”
“我怎会不在?”
“万一呢?”
“没有万一。”
“上回你不就中了玉藻那怪阿姨的奸计,差点就一命呜呼了么。”
粥粥纠正我的言辞:“娘亲,她是我的怪阿姨,是你的姐妹。”罢了嘿嘿一笑,“其
实吧,那夜爹爹并没有受麒麟血所蛊惑啊。”
我大惊:“我们差点就掉进鬼竹林死了。”
“就在娘亲以为会死的那刻,可有同爹爹说什么话?”
我愣住。
说了啊,当然说了,我说有我点喜欢赋怀渊,不是一点,是非常!只不过……
我转身走上林间小道,否认:“没有!什么也没有说!即便说了,也作不得数,人之将死,其言混乱。”
好你个赋怀渊,敢情是耍老娘玩儿的!亏老娘当时那么担心你,还想着生不能长相思,死便长相守。他装得可真像,呼啦一下便昏了过去,弄得跟真没了仙力似的!
想来司楹也是知道真相,不然以司楹对秦钺的感情,玉藻伤了秦钺,定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放过的。司楹那是给赋怀渊面子,才如此做的。
思及此,心中百味翻腾,血气上涌。
粥粥道:“娘亲,白长泠他赠予你金缕鞋,寓意‘相携一生’,爹爹若不使诈,怎能明白你心中所念究竟是谁?”
赋怀渊在身后唤我:“月儿,你想学何种仙术,我统统教你。”
我停下脚步。
大丈夫贵在能忍,我不妨先低头服软,等学到赋怀渊所有的本事,再来报此仇。叫他永远记得,耍老娘可不是好玩的!
我慢慢转身,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正欲措辞编个谎话,造一方台阶下下,却见赋怀渊朝我施施然一揖到底,抬首,浅笑轻道,“月儿,莫要生我的气。”
动作之温和,态度之谦卑,全然叫人看不出这是那高贵的摘仙。
他靠近我,抬手,捏诀,散下一丝白茫于我的头顶:“月儿,你体内灵力正在觉醒,以我刚印入你灵法术语静心打坐,假以时日便不再需要人间五谷,届时我再教你飞天之术。”
“这便是辟谷?”轻轻柔柔的气流在四肢百骸游走,如人隔云端观雾,清意绵长。
“嗯。”
“那我勉为其难先原谅你好了。”
赋怀渊静静笑着,我揉了揉自个儿发烫的脸颊,心头暖意犹生。
午时阳景正好,去花间城内吃过饭,我们又回到城郊,赋怀渊设了道仙障结界,叫我在里头安心静坐,修习辟谷之法。他则带着粥粥去林间捉野兔。
我闭眼思着思着,突觉耳朵里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似婴儿初学语,仅接仿佛真有个小小的孩子在耳朵里活动。我心里想着叫他出来,他却不肯出来,钻进了耳朵深处,而后化成一道气流在我体内乱蹿,我血气上涌,血腥味顿时溢满整个喉咙,还未睁眼,张口吐出一滩鲜血。
“月儿!”
赋怀渊急切的声音传来,我抬头,只觉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模糊。
“娘亲,你也太急功近利了,怎么能才学会辟谷术就练分神术呢?你叫元婴的面子往哪儿搁?”
“什、什么分神?”
“就是另一个自己从身体里跑出来,到任何你可去的地方啊。”
“我也不知……”
话未说话,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神清气爽,并无半点不适。我原地翻了个身,只觉力气大得足以打死一头猛虎。然而,当我站起来时,突然发觉身处另一处地界……
天清云淡,脚下青草连绵成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活络活络筋骨,行了两步,思着赋怀渊和粥粥去了哪里?这又是何处?为何连间屋子都没有?下一瞬,眼前赫然起了一道缠缠绕绕的白雾,一座琉璃瓦顶的阁楼立于雾间。
往阁楼走去,欲一探究竟,一段乐音忽入耳中。
不似那时竹林深处的乔孽所凑的那般,存有浓浓噬骨煞气,而是空灵飘渺、轻缓出尘之中,自有一番刚毅风骨。仔细听来,若鹰穿青空般潇洒,却又带些春风不得近予温的清清冷冷。
音云随风,我站在青草地上,侧耳倾听。
片时,我默默走进些,绕过阁楼,见一方百里莲池畔,赋怀渊背对着我,白衣古袍飘逸翻飞,使得满塘莲花黯然失色。
方才那动人的音律是赋怀渊吹奏出来的。
——他也在这里,那我便不用害怕了!我狠狠松了口气。
我便如斯静静地候着,不发一语打破。不知过了多久,乐音停了下来,赋怀渊转身,望见我,伸出握拳的右手来,浅笑,“月儿,你醒了。”
“嗯。”我走向他,“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粥粥呢?”
“他马上便来。”
“哦。”
我练辟谷时太过急躁晕了过去,赋怀渊将我治好后,带我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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