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魂兮归来(下)(1/3)
《符文指引》上说,阴地生魂,利善在滨,意思是说,鬼魂也好,精魂也罢,都要在极阴之处方能存身,那里最适合他们。我们要给姓胡的塑魂,也只能先把他设在纯阴的地方,把他身子变成纯阴之体。但是,天下所有阴物,最喜欢这样的地方,我们要造出一个来,他们岂有不马上飞来之理?看见纯阴姓胡的,估计鬼牙都要笑掉,左一个右一个的扑上去,呜呼哀哉,塑魂变成塑鬼,一个身子藏住几千上百鬼魂,精彩之极。“那会怎样?”贺江洲紧张的问。范同酉看了他一眼,道:“想试试?我还不知道结果怎样,不如下次找你来验证一下?”贺江洲忙不迭缩了回去。“所以我们要防住这些东西,他们喜阴怕阳,我们就用纯阳之物来阻隔他们。”他指指厢房的顶棚,七样兵器按七星北斗之序宣在上空,那都是贺家庄能找出来的纯阳兵器,用狗血是恶燥恶阳,这两样东西对付阴物最最有效。我还在油水中加了燧石末,保证万无一失。”“我这锁魂阵以至阳之物布成至阴,你们想都没想过吧?哈哈哈!施足孝那老东西想破脑袋也猜不出这些玄妙,他们尸门也就只能摆弄些死尸野鬼,想尽办法去找背光临水的坟地,怎知这阳极生阴的道理?”“故弄玄虚。”范老爷子看不惯他得意嘴脸,骂道:“塑魂就塑魂。怎么一会厉鬼一会死尸地,有甚干系?我看你顶多就是个假把式,沾点儿边的东西你都拿过来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高深莫测。”“呸!呸!你懂什么?!”范同酉鄙夷的看一眼贺老爷子。“鬼是什么?魂是什么?鬼混地叫法丛何而来?干什么魂字旁边有个鬼字?料想你这老不死也不知道。跟你说也白说。”“还有,”范同酉点着贺老爷子,“你,姓贺的,和丁退在身边给我护法。门外由老栾和江洲把守……用控火术。给我把外面点亮……啊!对了,昨天你跟我说敬义学了佛陀手印,这法术刚正纯明,克阴魂最好……”“真歹毒!贺老爷子咬牙。“连我的小徒弟都不放过。他才练了两招功夫你就像使唤他?”“那算了,反正有你们几个就足够了。”范同酉仰脖喝酒,“明晚子时,准时开坛。”他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抱着酒瓮扬长而去。接下来,便是焦灼的等待了。期间有人欢喜,有人忧,自在不言中。秦苏闭在房间里再不出门。她整日守着胡不为,一遍又一遍的看他。看他安静的面容,看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要把胡不为的每一处发肤皱纹都拓印在灵魂中,永远也不要忘记。两天时间,她几乎记住了胡不为每一根发丝和胡须的位置和颜色。因为她不知道,苏醒之后的胡不为会变成怎样?“胡大哥醒来后,会跟我说什么?”这个问题在她脑中问了无数次,却有千百种答案。有她想要的圆满,也有她不能承受的结局。胡不为是个好人,重情重义,这她知道。如果胡不为得知自己这一年来的辛苦和委屈,他肯定会很歉疚,会感激自己。她甚至能想象到胡不为当时会用怎样的眼神来看自己。可是秦苏不需要这些,她不想要他地歉疚和感激。长久以来,她心里有个朦胧地愿望,却一直不敢让它浮凸出来。这个念头日渐强烈,但她拼命抗拒,竭力躲避。每一次都用同一个借口来劝服自己。“胡大哥救了我,我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报恩,我不想得到他什么。”但渐渐的,这个开给自己的谎言已经没有说服力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有所期待,满含着歉疚,又有深重担忧的期待。随着胡大哥醒来地日子临近,这个期待开始面临考验了。成,或败,两个不同的命运同时摆在了面前。而结局如何,她看不清方向。秦苏仿佛陷在泥沼之中。进,不敢进。退,后面已经没有退路。她徒劳的想让自己站直起来,却更深陷其中。一天。两天。时间从来就是个奇怪的东西,同样时长,有的人会觉得很久远,有的人会觉得很短暂。且不论现在天下百姓如何深受煎熬,两日时间如若经年了。在江宁府,两次日升月落之后,给胡不为塑魂的日子终于到来。这一日是七月二十一。入晚,从戍时开始,贺家庄便开始闭门拒客了。一应家眷仆役,全都赶到东厢房呆着,与设了法坛的西厢房保持距离。逆天改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贺老爷子纵然性情粗豪,也不敢拿家人弟子的性命开玩笑。他召回了方圆百里内所有外食堂的门人,守在院内各处,负起守护之责。秦苏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搞得紧张起来,怀着一腔忐忑,只想:“原来塑魂这般紧要,先前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把胡炭托付给贺老太太照管,自己打叠精神,从天一入晚九开始盘膝打坐,养息灵气。到亥时,夜寒渐重,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各人便分赴其位,范同酉把三百六十个守命灯都点燃了,吩咐秦苏把胡不为放进阵图中央的水缸中。待秦苏和丁退、贺老爷子在蒲团上坐定后。便合上法室木门,让贺江洲在外面用灶膛炉灰横着堆堵门槛。门板上密密封贴铁幕符和阴法调魂符,再用红线勒死。“都不要慌,出什么事都别离开自己位置,听我的话去做就行。”看看室内布置再无遗漏,范同酉便跟众人说道,自己回到蒲团上坐好,低头默息,指上慢慢捏起天煞决。整个庄院在一瞬间都安静下来。虽***通明,却绝无一丝杂响。人人贯注精神,等待子时到来。法室里面,秦苏四人闭目调息,连呼吸声都听不着。只有守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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