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过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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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过去

当苏城从罗克斯公司回到公寓附近时，昏黄的天色早已变得阴暗，寒风凛凛，吹得枫树的红叶漫天飞舞，红叶散落，让大街上的事物全都挂上或完整、或破碎的红叶。

美景如画，可是苏城此刻，却无心欣赏这片风景。

要知道秋凉冬寒，现在不过是秋风起，尚未到冬雪临，已经冷得满街的人身披大衣。

而每每到了那时候，或许是天气冷热转变太快，又或是现在的病菌太过凶猛，小孩子总是特别容易生病，因此秋冬二季从不为苏城所喜欢。

记得刚和小妹两人生活时，没有照顾小孩经验的他为了生活，不得不奔波在外。或许只是在逃避过去，又或许是真的为了生活，慢慢地，他便只顾着上班，只顾着工作，渐渐忽略了小妹的健康。

那时他一天数份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小妹红着脸蛋跟他说她觉得晕呼呼的，他也没有太过上心，只是在药房买了些感冒药，让她吃过了便算。

这一生，他大概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小妹几乎要撑不下去。

那天，也是他第二次觉得自己要疯了，胃里仿佛有一只手在不断翻弄，让他郁闷得想吐，他在医院里哭得像个小孩，声嘶力竭，他甚至不记得那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在那时的他眼中，仿佛连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然而，他却只能无助地在病房外等候。

他甚至连至连握着小妹的手，说一句道歉的话，说一句后悔的话也不能。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眼中的世界渐渐失去焦距，失去色彩，就连心脏都如擂鼓般跳动，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他知道，当房门再次打开，他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最后一名亲人，也可能会得到一个乞求救赎的机会。

但他无由地、确切地知道，自己会死，在真的失去一切以后。

最终，房门推开了，而他，也活到了今天。

他很庆幸，真的很庆幸自己能活到今天，但却并非因为他自己的生命。

思绪从遥远的过去归来，苏城抬头望向这漫天红叶，只希望今年的冬雪来得晚一点，天气变冷的速度再慢一点，那么他们的日子，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

推开那道老旧的大门，苏城见家中的灯泡亮着，便一边弯腰脱着鞋子，一边提着手中的外卖，高声喊道：“小玉，在那呢？喂食时间要到了。”

“哥，你回来啦？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一道模糊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同时传出的还有隐约的水声，大概是小妹等不及他回来，先去洗澡了。

苏城微笑着走进家中，在中央的桌上放下从罗克斯员工饭堂外带的食物，调笑道：“我说我买了培根土豆卷、迷你牛肉汉堡和红豆椰汁糕，唉，你听不到就算了，我就不客气啦。”

苏城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洗手间传来一阵碰撞声，很快，一个只裹着浴巾的小身影便推门而出，湿淋淋的头发挂着水珠，尚未抹干的小脚丫印得满地脚印，飞奔似的扑到苏城怀里。

“你这是饿疯了呢……”苏城一脸无奈地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按着头不让她乱动，宠溺地为其抹干水珠。

“哥，你是最好的！”只裹着浴巾的小家伙毫不安分，扭着小脑袋，兴奋地问道：“椰汁糕呢？”

“后面这句才是重点吧。”

对吃货小妹拍马屁的行为，苏城先是哭笑不得，却又忽然收敛笑意，默然地想到自己已经太久太久，没能给小妹买好吃的了。

无声地为小妹抹着头，苏城抿了抿嘴，沈声说：“抱歉……”

“哥，你别跟我说你是在骗我啊！”被毛巾遮盖着眼睛的小家伙双手高举，捏着苏城的脸颊，气鼓鼓地说：“我要生气咯！”

苏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偷偷以手抹了抹眼睛，笑着说：“哥那能骗你，东西都好好的放在桌上呢。”

“真的？”看不见又动不了的小家伙表示毫不信任。

“真的。”苏城小心地抱起她，将她放回仍有水气的洗手间，蹲下身，吩咐道：“自己抹干身体，穿好衣服，出来后就吃桌上的东西，吃饱后就做功课，然后得复习今天老师教的课。”

扯起头上盖着的毛巾，小家伙露出可怜的眼神，说：“哥你不一起吃吗？”

一起生活数年，苏城那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地弹了她额头一下，说：“小笨蛋，能吃就吃光吧，我回来前吃过了。”

凝视偷笑着的她，苏城心里只疲累尽消，柔声说：“你哥现在的工作条件很好，也是在大公司上班，但你哥实在是没经验，所以这段时间得好好努力，你要是听话，哥下个月就跟你去吃大餐。”

果然，小家伙顿时眼睛一亮，伸出小尾指说：“要守信哦！”

“当然。”苏城也伸出尾指，跟她相互一勾，接着站起身，说：“好了，快去抹身穿衣。”

小家伙得知下个月可以去吃大餐，高兴得欢天喜地，一边关上门，一边甜笑着说：“哥哥上班加油。”

苏城忍俊不禁，微笑着说：“笨蛋，别给我着凉了。”

终于将妹妹赶回洗手间抹身后，早在公司的健身房活动过，并洗过澡的苏城先是换好衣服，接着动了动关节，放松一下手脚，最后才躺到床上，戴好那银白色的连接器，并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