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赤牙虫(1/2)
秦珂一路疯跑,终于来到周家,她转念一想,陛下免了柳原的贡茶,只保留了苏家的绿绮。只怕这事周家早已有了消息。今日自己贸然前来,若是跟人家提茶的事,怕是会直接吃下闭门羹。
不多时,果然有小厮来开门,见是秦珂,笑道:“三姑娘不是订了亲,恭喜恭喜!”
秦珂知道他在打趣自己,索性歪着脖子笑道:“同喜同喜!”
那小厮见秦珂一脸无所谓,也只好正色道:“姑娘可是来找我们家小姐赎簪子的?”
秦珂闻言脸色含糊:“小哥哥,我该怎么回答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他的掌心:“我是来干嘛的呢?容我想想!”
那小厮最是机灵贪财的,秦珂早就知道他的品行。他见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低声道:“三姑娘不是说要跟我家公子学写字来着!如今怎就忘了!”
秦珂顿时点头:“哦对了,写字!我就是来学写字的!”
原来那周大公子最是好为人师,自己又写了一手极端正俊朗的行草,这会儿找这个由头,定然是能见到他的。
小厮开了门,秦珂连忙闪身进去:“小哥哥,这么说,周小姐不得空,周大公子却闲着?”
小厮低眉顺眼的笑道:“小姐如今越发不爱搭理人,奇怪的是,竟极爱那银簪,所以告诉我们,若是三姑娘来赎簪子,便只说她不在。我告诉了你,你可别泄漏出去!”
秦珂连连点头:“哪的话,我的嘴可是那么没深浅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拐进了东园。果然见周大公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逗鸟。秦珂也只说自己是来学写字,他便笑呵呵的将秦珂迎进了书斋中。
周子充的书房绿意盎然,花木摇曳犹如在林间一般。一张巨大的鸡翅木桌案横亘在芭蕉叶间。
“好雅致!”秦珂赞叹。
周子充笑笑:“前几日下了场雨,院子里的一株老芭蕉被风刮倒,我见着可怜,便让人用瓦缸装了搬进书房,不过几日,这位仁兄竟然缓过来了。可喜可喜!”
秦珂知道周子充素来亲厚,便笑呵呵来到桌案旁,拿起案头的一枚墨块,只见上面用金粉描画了一位美人,细细看去,姿容竟有些眼熟。
“这人好像是我认识的?”
周子充见状连忙走上来:“这墨块是朋友送的极品徽墨,你见过也是正常。”
秦珂一撅嘴巴:“哪有!我这种俗人还用得起徽墨!再说,我指的是这个人……”
谁知,这次她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墨块已经被周子充夺去,笑的越发不自然了。
“早年间说来跟我学字,多少年了,今日到想起来了?”
秦珂连忙点头:“周公子的字是柳原郡出名的好,放着这么好的老师不用,我岂不是作孽!”
周子充笑了,卷起袖子,水沉的香气便徐徐飘来。“你是会写字的,这我知道。那我们便从毛笔的质地学起吧。”周子充白净的面庞与九年前没有多大区别,他的相貌一直便是这般,许是内心安静的缘故,始终都是一副少年模样。
“这是羊毫,极软,适合书写隶书。”说着,他拿起一根白玉杆的毛笔在秦珂眼前晃了晃。
秦珂笑着点头。
“这是紫毫,也就是兔毫,有弹性,楷书,行书都可以。”他又拿起一支老花杆的毛笔道。
秦珂再次点头:“这样吧,周公子,我写几个字,你给我看看。”
周子充有些诧异:“也好。”
秦珂将纸张铺平,镇纸镇好,又从笔挂上取下一支一寸毫的檀木杆狼毫。想了想,写道:“生平多少事,芭蕉夜雨遇秋风,皆是愁容。”
周子充望着纸面,一字一顿的读出声来,片刻后喃喃道:“字,在下稍后再评,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秦珂点点头,随后又俯身写道:“仙草本是天上茗,一枪一旗也峥嵘。”
“你的困扰和茶有关?”周子充到底是聪明。
秦珂心头一颤,垂眸写道:“我本世上浮萍,根在泥淖,心内中空。奈何龙吟在天,一招恩宠,绿绮入天宫。”
周子充闻言一惊,他缓缓起身,踱步到窗边,日光流入,在他眉峰交汇。“你的意思是,今年的贡茶由你来献?难道这不是好事吗?为何是愁容?”
秦珂已经又写好了一副,轻轻捧起,走到他身旁,俯身跪下,双手递与周子充。
“天时不利,绿绮失泽,虫害泛滥,枪旗荼糜。”
周子充大惊失色:“虫害?难道是赤牙虫?”
秦珂连忙点头:“这虫子吃过的叶子尽数变成金黄,然后成枫红样,可能就是公子说的赤牙虫。”
“我早说这样不行!”周子充一拳打在案上。
秦珂一愣:“公子何意?”
“当初,你把绿绮种在泽兰边,我便想提醒你,但苏老爷差人送来一封信,要我不要去管。我周家虽然也种茶,但除此之外主要经营的是布帛漆器,柳原最大的茶商还是苏家,所以,在茶事上,大家都是以苏家马首是瞻的。可我没想到,九年了,赤牙虫到底还是出现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周子充叹了口气,将秦珂从地上拉起来:“你不知道,三十多年前,苏家的长辈曾经把绿绮和泽兰种在了一处,结果,从泽兰的根部长出一种碧绿的小虫,十分细小,一开始人们并没注意。可怕的是,几个月后,这小虫子就将方圆几百里内的绿绮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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