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1/2)
梨花
夜里,秦珂怕娄家人犯傻,于是紧紧搂着那孩子,窝在破陋的草席上,缓缓进入梦乡。
娄家两口子借着油灯昏黄的光,将那吊铜钱拆开来,一枚枚数着。
“真是货真价实!”
“咱们家三儿,怎么像变了个人?”
“是啊!这哪里是六岁孩童,分明是成了人精!”
“先前还痴痴傻傻,怎一下子便……”
“难道真是雷的缘故?”娄父说着朝窗外望去。夜空漆黑,雨淅淅沥沥。
“阿尼陀佛,菩萨保佑啊!”娄母抹了把眼泪。
“我只觉着,那孩子看人的眼神……”娄父咬咬牙:“像成年人啊!”
“哎呦,何止是眼神?龋 甭δ秆沟蜕?簟!澳嵌?鳎?袂椋?峭吠肥堑赖难?樱?蛑笔堑嗡?宦??萌讼爰?觳逭攵寄涯兀 ?p> “就是就是。让人害怕呦!”
二人你言我语说到此处,竟觉得汗毛直竖,偷眼朝秦珂望去,见她眉头微皱,怀抱婴孩,那双小手死死攥着襁褓,两个孩子脸贴着脸,一副战备的架势。
“你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俯了身?”娄母低声道。
娄父闻言一颤:“附身?”
“是啊!听人说,邱家公子,恰巧就是在中元那天寿辰,弱冠礼刚过,他便发起疯来,偏说看到了什么白衣女子,还说要下雨了!”
“有这样的事?”娄父脸色苍白。
“可不是。我是听隔壁张家大嫂说的,他有个妹妹在邱府做浆洗。他们的话定然可信。”
“这跟咱们家三儿有什么关系?”
娄母的声音越发低了:“三儿出事也在中元,而且,马上就下雨了。”
娄父一拍脑门:“真是呢,我到忘了!难道……”
“保不齐那白衣姑娘是个什么仙儿,如今借着天雷附在咱们家三儿身上。”
娄父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你怎知那邱公子不是胡说,许他本就是真疯了。”
“说到这事……”娄母拉过男人:“张家嫂子说,那邱家别看如今烈火油烹一般,可实际上内里空的很,这第一样,就是邱公子。”
“邱公子身子一直不好,这我知道。”
“何止是不好。”娄母眼皮子一抬:“他自小,便是个阴阳眼!”
“竟是这样!”娄父有些惊恐。
“邱家做木材生意,据说打七岁起,那邱公子便夜夜看见大小鬼魂前来找他,那都是被砍的树精树灵啊!”娄母一边说,一边咧嘴叹息。
“说起这个,我到想起一事。”娄父低声道。“下山时,住持师傅交代我,三儿的病还没全好,必须每月最后一天,用无根水煎菩提叶和白牡丹花服食,直到十八岁才行。你说,这哪里是药方?蹊跷的很嘛。”
娄母顿时一惊:“还有这事?我可听说,这菩提叶是佛家的树,牡丹花是人间的花王,而那无根水又是天上来的。你说说,咱们家这个三儿,现在到底是个啥呀?”
娄父紧锁眉头:“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便好,到外面可不能乱讲。一旦让人知道,再弄了什么道士和尚来捉鬼拿仙,咱们的财路可就要断了!”
娄母却着实有些害怕:“可你说,她会不会害人?”
娄父闻言一啐:“妇人之见,现在咱都快饿死了。几个月前三儿的事,苏家给的那些钱也都给梨花买补品了。今日你我已是身无分文。她来了到好,能活一日算一日。最起码还能当个饱死鬼。等明年咱们收成好了再做打算。”
娄母想想也对:“是啊!好赖等到明年再说吧。”
话说到这里,二人感到渗人的寒气。便赶紧撇开,钻进被窝,再不敢言语。
第二天一早,秦珂扒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
“没了!怎么没了!”秦珂发觉席子上空荡荡,连根毛都没有。“nnd娄大……”谁知,就在她几近爆发的时候,娄母正抱着孩子从里间屋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糊糊。
“炉子上还有吃的。”她虽然和秦珂说话,可眼神却躲躲闪闪。
秦珂见她是在喂孩子,心中这才踏实。想想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粒米未尽,顿时朝炉子跑去,可是,揭开锅盖。她傻了。
“阿里路亚!”她真是欲哭无泪。那锅子大的像脸盆,可里面只齐齐躺着三只红薯。“粗粮养生啊!”她还真没试过早餐只吃红薯。“那个什么……还有下饭小菜吗?”她知道自己问的无耻。索性一甩头:“算了,先吃了再说。”
“留两个给你爹和哥哥。”
“呃……真是……”三条黑线,划过脑门。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梨花的声音:“还下饭菜,你头一天来呀!破屋连片瓦都没有,你是大小姐嘛?!真是下贱胚子作死!”
秦珂的红薯还没塞进嘴里,便被没来由的骂了一顿,顿时气急败坏,准备进屋和她理论。却在门口被娄母拦住。
“哎呦呦,你嫂子自来就是这个脾气,你可别去和她吵。”
“就这脾气!没听说过!你孩子是我用一吊钱换回来的,你丫还来算计我!”她此时身材太小,拉扯不过娄母,横冲直撞,却始终冲不进去。
“哎呦呦!你如今不傻啦!我到是听你那窝囊废哥哥说啦,你被天雷劈成了人精。看来到不是扒瞎呢!不过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救了我闺女,我就得让着你!我让你救了吗?送了还是埋了的,老娘早经历过。如今还差这一个?”说到这里,她怒极反笑,到吓的娄母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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