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二弟(1/2)
欧阳晟小心翼翼地把刚熬好的药端到苏静蓉的房间,扶她从床上坐起。
苏静蓉睁开虚弱的眼睛:“晟儿,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日日如此?”
欧阳晟端过汤药,轻轻吹凉,再一勺一勺喂与苏氏:“这些都是周伯烦人从南方带来的珍贵药材,交给下人去做,孩儿总是不放心,怕不能尽其用。娘亲胃口仍是不振吗?”
“咳咳……不知是怎么了,自那年一病,无论多么香的饭菜吃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这胸口总觉得肿胀难耐,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苏氏忍住那汤药的涩苦,勉强下咽。
眼看一碗药喂完,欧阳晟又拿来一小碗蜜饯递与苏氏。
苏氏欣慰地拿起一个蜜饯放进口中:“我儿子又孝顺又体贴,怪不得提亲的姑娘踩破门槛。晟儿,你这一阵总在家,和杜家小姐见过面了吗?”
“元宵灯节见过一次,张府公子成亲那晚,也见过一次。”欧阳晟不瞒苏氏。
“只见过这两面吗?”苏氏皱眉。
“是。”
“要我说杜家小姐真不错,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小小年纪,把明媛雅叙办得风生水起,与你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晟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不好让人姑娘家处处主动……”苏氏是真心替欧阳晟的婚事着急。
“孩儿知道,只是……呃,孩儿与心雁在一起,总觉得兄妹情份多一些……”欧阳晟也不太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打从他成年,他便跟随爹爹跑船,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和船帮兄弟吃住一起。回到家,接触到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娘亲,就是杜心雁。他虽然于情爱方面经验甚少,但毕竟不是木头,对于心雁的多次示好心知肚明。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至今不肯向杜家提亲。
“咳咳……晟儿,你不要想太多。为娘与你爹爹成亲前连面都没见着,还不是和和气气地过完半辈子了?那时多穷,正逢战乱,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想什么有情没有情的话,两个人能相互照料,相互依靠,就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眼见苏氏又陷入对往事的回忆,欧阳晟只是低头不语,这样的话娘亲说过不下百遍,每次说来都兴致盎然,这可能才是娘亲与爹爹一直恩爱的原因吧——每每忆起二人往事,都像第一次经历一般兴奋。可是现在要他回忆与心雁做过哪些事,说过哪些话,他却什么也记不起。
待苏氏终于说完,欧阳晟轻声说:“娘亲教诲得是,孩儿抽空会去见见心雁。天气渐暖,娘亲哪日有了精神随孩儿去城中转转,晒晒太阳,对身体恢复也是极有益处的。”
苏氏点点头:“为娘还想再躺会儿,晟儿去忙自己的事吧。听管事说,显儿这几日又在闹情绪,欺辱丫头,你若有空去劝劝他。我是没精力再去说他,咳咳……”
欧阳晟答声“诺”便带上房门离去。
时值傍晚,晚霞满天,他拖着步子走在庭院里,想起娘亲的嘱托,步伐更显沉重。要说他欧阳晟没怕过什么人、没躲过什么事,唯独对这个二弟,踏进他的房门就觉得头痛非常。他去劝他?不过又是招来一番无趣而已。
正踌躇间,欧阳显的房门打开,丫头彩鹊衣不掩体地哭哭泣泣跑出来,一头撞上欧阳晟。
欧阳晟皱皱眉:“怎么了?”
彩鹊见是大少爷,又惊又吓,一边拉着衣服,一边忍住抽泣:“没……没什么……奴婢……奴婢……”
欧阳晟见她呜咽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愿为难她,挥挥手:“你下去吧。”彩鹊仓皇跑开。
欧阳晟长舒一口气,走进欧阳显的房间。
房里香气四溢,烟气缭绕。欧阳显披头散发,裸着上身披一件白貂大氅,斜卧床头,手中把玩一支笛子。
“咳……”明显对这种香气感到不适应,欧阳晟用手揉揉鼻子。
“大哥来了。”欧阳显动也不动,声音懒散。
“嗯。彩鹊怎么哭哭泣泣从你房间出去?”
“哼,这种丫头就是不识好歹的货色,二爷我瞧她尚有几分姿色,便教她琴艺,她学不会,倒哭起来。”欧阳显说得轻描淡写。
“那她衣冠不整又是怎么回事?”欧阳晟不相信他的话,哪有人学琴学成那样?
“所以我说有些女人就是贱,学到一半居然向二爷我卖弄起风情来,主动宽衣解带,我只好赶跑她了。她也不想想,我二爷是那种人嘛!”欧阳显煞有介事一般越说越气。他见欧阳晟还想问什么,一个翻身下床:“大哥这次回来多待几日,可有计划与那杜家小姐亲近亲近?”
欧阳晟见他挤眉弄眼,知道他话中含义,不禁面红:“二弟莫要胡说!大哥与二弟……自是不同。”
“有何不同?不都是男人!”欧阳显一脸轻蔑,搭上欧阳晟的肩膀:“大哥,别怪弟弟我没有劝你,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悲切,可别到最后落得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欧阳晟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又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把头转向一边。这个二弟总是说些有违礼教的话,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法回答,只有尴尬。
欧阳显正说到兴头上,哪管他大哥的尴尬,他从桌子上拿来香炉:“怎么样?香不香?这可是上好的香料,用我独门秘方精心调制而成。”
欧阳晟吸吸鼻子,敷衍他:“香味甚是独特。”
“那么……大哥有没有反应?”欧阳显把头凑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