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生(二)(1/2)
人都进了伊寒江的屋里,伊世仇将她放在床上。 t/她只觉得疼痛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这般不干脆像是凌迟一刀一刀慢慢割着,疼痛感稍稍舒缓甚至要让她错觉不痛的时候,另一波更大的痛楚又是漫天盖地的袭过来。
她哑了声音,“我要故渊给我接生。”
伊世仇不信任的看向景故渊,景故渊道,“她教过我要怎么做,我都还记得。”
伊水柔倾过身子帮女儿抹了额头上的汗,吩咐阿翠珑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便对伊世仇好言好语,“我会留在房间里帮忙,爹,你们先出去吧。都这个关头了,暂且先顺着她。”
伊寒江抓着软枕两侧,在她的用力下,那柔软的金丝枕套被撕裂露出里面洁白松软的棉花来。她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要用在忍痛上,总要做些什么事来转移痛楚,真难为景故渊忍着背上的鞭伤还能从容自然。
她痛得没法再去看伊世仇,只听低沉的交代声,“我就在外头,若是你们应付不了,就喊我进来。”
她扯完了枕套,开始伸手去扯床头的帐幔,只想把它们也都撕裂了心里才会舒服,即便这样的心里舒服对她ròu_tǐ上的疼痛起不到任何的减缓,“我想把房间的东西都砸了。”
伊水柔抚着她的脸,心疼的看着她因疼痛而聚拢的眉,“傻孩子,就算你砸光了房间里的东西还是要疼的啊,忍忍就好了。”
景故渊低头亲了她的唇一下,唇舌之间带着血腥的味道,他的头伏在她的颈项间,那些低微的请求着,“你和孩子都要没事。”她眯着眼睨他,见他面目上布满了自责。他或是以为自己的缘故才会令她早产,他的母亲死于难产,对于女子产子他有挥不去的阴影。
她开始想自己让他留在房里是不是错了,跳过产房中对她而言难以言喻的疼痛和难受,浓烈的血腥味会让人容易往坏处想。让他简单的就站在外头,只领会做爹的欢天喜地或许更合适些。
她咬牙道,“台上有药,你拿出去让我爹给你敷药吧。”
伊水柔也劝,“是啊,故渊。你的伤也要处理。寒江她身子健康胎气又足,很快就能把孩子生下来了。”
景故渊抵着伊寒江的额头,紧张得屏着呼吸许久才吐出一口气证明他还有意识。柔声笑道,“我的伤不痛了,可我知道你很疼,痛就别说话了。”
她牢牢抓着他的手一吃痛便是紧紧收拢,脑子一片空荡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快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结束。她曾经见过山下的疯子发起疯癫来胡乱的抓挠,把意图想控制住她的人弄得遍体鳞伤的,她现在怕也和疯子无异了。
她痛时那么用力去抓景故渊的手指潮湿而蜷曲,他一定也是痛的。
她想松手去扯帐幔,他却是不放。手心已经是汗湿,只是分不清是因为她的冷汗还是他自身也紧张恐惧才会和她感同身受一样。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她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痛楚,腹部沉重而胀满,她心里冒出了欢喜。晓得是孩子顶着,他也正努力要出来迎接人生第一道阳光温暖而炫彩。
她用力推,听到伊水柔高兴而激动的说道,“已经是能看到孩子的头了,故渊。你不是要接生么,快过来。”
伊水柔和景故渊换了位置。伊寒江又是用尽全力,随后便只感觉松弛,一种放软的状态蔓延至四肢百汇,她只觉得像是解脱。耳边听着孩子嘹亮的啼哭,浑身湿透像是刚掉到水里被打捞上来一样,眼睛看着床顶帐子的花纹,方才还觉得它好似在旋转,身子轻松以后再看,还是圆形鹅黄色的图案,不曾移动过位置。
她闭起眼想休息一会,比小时候第一次练武,外公让她扎马步扎足两个时辰还累。
景故渊按着伊寒江曾经教过的步骤,烫了剪刀剪断了脐带,把孩子交给伊水柔,慌了心神的触碰她的脸。她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有气无力的摊着手脚回道,“我没死,我只是想闭闭眼缓缓。”
伊水柔笑道,“我先抱孩子去洗一洗,阿翠珑,你帮她换张床垫子和衣服吧。”
阿翠珑手脚利索的收拾干净,伊寒江换了衣服闻着毫无血腥味的床褥只感觉真是身心都舒服了。伊水柔抱着襁褓中已是洗干净了的孩子给她看,“瞧瞧你儿子,小模样多好。”
她又是有了心情,由女儿升级做了母亲,这样的高兴难以言喻的复杂,此后她的生命里又是多出一个重要的人来,她会体验曾经父母对她无私的付出辛劳而不再仅仅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们给予的宠溺疼爱,种种种种的美好。
这是景故渊和她的儿子。
她伸出手指碰了碰婴孩红通通的脸,毛发还是湿漉漉的,皮肤嫩嫩薄薄的能看到细细的淡青色的血管,她不敢用力,觉得像是鸡蛋壳里的那层透明的膜,便只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
她看到坐在床边的景故渊有初为人父的慌乱,激动的时而傻笑,时而呆呆的看着儿子,眼睛里是毫不抑制的欢喜闪闪发亮。
伊世仇和孔伯彦已经是冲了进来。孔伯彦摩拳擦掌,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去找人挑衅打架,他探着脑袋嘴里啧啧逗着伊水柔臂弯中的孩子,已经是不满足的伸出两手道,“水柔,快给我抱抱。”
伊世仇则走到伊水柔面前,直接命令道,“孩子给我。”
伊水柔温柔一笑,动作放轻,就像是交托易碎的宝贝而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到伊世仇怀里。伊世仇动作娴熟的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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