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做饭(1/3)
天香一出门,就看到了倒在门口的伞,目光掠过小院,厨房冉冉冒出的白烟在雨后看来透着温暖,隔壁的房间很安静,那个女孩儿也许在里面,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
在兴起跟韶志过的念头后,她就稍稍了解了一下韶志的女儿,这个女儿在韶志的口中是“听话乖巧”,这样的形容词对一个父亲来说已经足够获得他的喜爱,但对一个妄图当她后娘的女人来说却远远不够,再然后……
想到那个绣着黑娃娃的荷包,嘴角一弯,小姑娘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弯腰倒掉了伞中的积水,把伞晾晒在一旁,这无人收拾的伞很像是小姑娘的抗议,无声却又不容忽视。
踏着木屐走向厨房,烟气升腾的温暖中透出一股肉香,打开锅盖看了看,一块儿骨头静静地被煮着,撇了一勺汤用筷子沾着抿了抿,没有滋味儿,应该是什么调料都没放。
厨房这种地方她已经很久不曾踏足了,对着热气腾腾的锅想了想,才想起应该放煮骨头的调料了,可,应该放哪样调料呢?
调料放置得很明显,黑瓷罐子里头白花花的颗粒应该是盐,一个木勺子放在那里,天香伸手从勺子上拈了两粒放到嘴里尝了尝,咸的,是盐。紧挨着黑瓷罐子的还有几个颜色不同大小不一的罐子,打开看了看,花椒大料都有,黄色的尝了尝是姜味儿的粉末,整齐码放成一排的调料罐子多半都是半满的样子。
每个罐子都配了盖子,还有大小不一的勺子,那些盖子的颜色并不与罐子一致,放盐的那个还好,是一套的,其他的,看得出盖子都是后加的,有些根本就是木板做的,起到简单遮盖的目的。
灶台上很干净,不见经年油烟积下的污垢,看得出主人家是个勤快的,一般人家的灶台怕是都乌蒙蒙一片,看着就让人不想下手。
厨房另一端放了一个大水缸,水缸旁边的地上有些湿,不远处是一条排水沟,直通墙角,一个老旧的脸盆架子放在水缸另一边儿,架子上挂着一个篮子,原应该放脸盆的地方放了一个柳条编的满是窟窿的盆,绿油油的菜放在盆中,盆下滴落的水泥泞了下面的土地。
侧面是碗橱的位置,老旧的柜子脚下生了霉的样子,有些发绿,柜子里头几只碗碟累放得整整齐齐,筷子篓则挂在柜子侧面,五六双筷子干干净净地插在那里,圆圆的头朝上,一副等人取用的模样。
这小姑娘,这是等着自己做饭呢?
天香抿唇一笑,笑过之后有些犯难,她也不是什么富人家的女儿,若是家里有钱哪里会去给人当小妾来着?但因为样子长得好,十来岁就被那些不争气的家人当做筹码,那以后在家中也没怎么遭过罪,更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去当了人家的妾室。
也是年纪小,老爷宠爱颜色好,一时间富裕起来,不知道天高地厚,骨头都轻了几斤,穷人乍富也就是那么个情况了,有钱不知道如何花,得了宠爱恨不得人人都羡慕自己才好,以前都是自己羡慕别人,如今也有人羡慕自己了。
那会儿,对家人的用心也没了怨恨,甚至还有点儿感激,不是他们,自己哪里能够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好了,却不知足,到底知道妾的身份不高,脑袋一昏,便把矛头对准了正室夫人,三天两头地挑衅,一心仗着老爷的宠爱,想要取而代之,却不知道……
年轻,漂亮,她以为那是自己的资本,的确没错,年轻漂亮是她受宠的资本,但那却不是她当上正妻的资本。
没有娘家人依靠,没有所谓的正妻的气度和包容,连长相都是要被作为狐媚诟病的她,凭什么去指望那正妻的位置?
说到底,还不是被老爷的宠爱冲昏了头吗?
知道绝育药的时候闹了起来,没有顾忌到当时的场面,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一心以为她的话老爷是必然相信的,结果呢?
后宅之中哪有那么简单的,在她把矛头对准正室的时候,也有其他妾室把陷阱挖好了给她。在她闹事的时候,正妻一句话就得到了老爷的信任,比起一个宠爱了一段时间的小妾,相濡以沫多年的正妻即便是年轻不再,也能够得到更多的信任,夫妻一体,到了(liao),他们竟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有了正妻的态度,又有了其他妾室的帮腔,她就这么被卖掉了。
叹息一声,思绪转回眼前,这做饭的活还真是……自她成了人家的小妾,除了装装样子送些滋补的汤水,她可再没有进过厨房,纵是原先会做饭,这么长的时间,也忘了那次数不多的几次是怎样做饭的了。
有些犯难地找到了米缸,揭开了上面的盖子,看到那几近铺地的米,眉头又蹙紧了两分,早想到韶志家的生活可能不宽裕,却不想到底还是比自己想的差了几分,从此以后,可要紧巴巴地过日子了。
说实话,习惯了烟雨楼那样吃穿不愁的生活,猛然回到这种连喝口水都要自己舀的情况,还真是有点儿不受用不习惯,甚至于不想干,但想想在烟雨楼受的苦,想想以后也算是从良了,再以后只要拢住了韶志的心,也会有好日子正经的日子过了,心底里又有一丝甜意涌上。
不怕艰难的生活,就怕生活没有了个奔头。以前她脑子不清醒是向着正妻的方向努力,把本就不算太美好的可能毁了个干净。到了烟雨楼吃了苦后,她是向着从良的方向努力,而现在,赎身之后,她要做的就是一个合格的主母,为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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