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事十四(2/2)
在月下泛着微光,双眼中透着无限柔情。她又闭上眼,嘶哑的声音听上去都不似她的:"活着有什么好。"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白砚低沉的嗓音柔声道:"活着有我。"
十月的北地,下了第一场雪。
落书恒在邪气中泡了四日,邪气渗入五脏,高烧不退。石洞里燃着熊熊炭火,她的手脚却十分冰冷,偏偏一张脸烧成通红。在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自己瑟缩在白砚的怀里,他的手按着她的头,一股温热流入她的口中,每吞一口,那份高热便退去一些。
落书恒微微一动,用力睁开眼睛,她的双唇抵着白砚的胸口,从那一寸宽的伤口中,涌出的是滚滚热血。她一惊,连忙将他推开:“你!”
白砚托着她的头,用力将她按回伤口,低声道:“别说话,喝下去。”
狼妖的心头血,是化解邪气最好的药物。
落书恒用力挣扎着抬起头:“我不能!”
白砚按住她的头,将她的唇按在伤口上:“听话,听话。”边说边拍着她的脊背。
温热的鲜血灌进口中,落书恒一口口吞下去,白砚的脸色苍白如纸,低垂着头,银发落在她的脸上,他低声道:“听话。”
落书恒从小便是一个人,受了多重的伤都只是随意将伤口包扎下了事,伤口疼的厉害的时候,也只是咬咬牙强忍下来,因她知道,疼喊出来还是疼,并不能减轻半分,更没有人会在意。自八岁那年知道父亲要杀自己哭了一次后,便再也没有掉过眼泪。实在难过了便骑马出城跑上一圈,让风吹进眼里,也就不如何觉得想哭了。可此时,听着白砚低沉的声音,感受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眼泪全无预兆的落下,浸湿他的银发。白砚的伤口结疤了,他又用指掰开,逼着她一口口吞下去。直到她闭眼睡去,也不知喝了他多少心头血。
落书恒体内的邪气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够化解,白砚每日都用心头血喂她,她不肯喝,白砚就抠了伤口:“你若不喝,横竖便让血流着,且看你我哪个先倒下。”
过了整整一个月,她的邪气渐去,体内灵气恢复,便无需再喝他的血。白砚寻了匹马,白天抱着她缓缓骑马北去,到了夜里便躺在他的怀中入眠。白砚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将她丝丝黑发抚至耳后,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看着他如天空般的双眼,轻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白砚看着她,将头埋进她的发间,低声道:“我喜欢你。”
落书恒的心中无数鲜花绽放。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落书恒短暂生命中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月,白砚带她走遍北地,看天云山莲台盛开,在若水湖畔煮茶,观赏樱红草在月下开成一条美丽天河。白砚用沾了粉黛的笔在她额间画了一朵桃花,柔声道:“你若喜欢,便抛弃这颗星芒,从此只为一朵桃花。”
落书恒摸着额间桃花,点了点头道:“好。”
在冬日的晨风中,白砚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这个时候,什么衡水城,什么银月城,在她眼中不过是世间浮云,远没有眼前这个人来得重要。这一生,只有这一刻,她追求的,她想要的,总算是得到了。
这一整风,将若水湖面的浓雾吹散,显出浓雾之后的两个身影。秋千和落雪妍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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