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旅程(2/2)

阿尔坐在宽大的眠马背上有节律地摇晃着，他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旅程，天地空蒙，山雨涤尘，幽冥山的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鲁迪，博格斯没骗你，的确快到了，用不着发这么大的无名之火。”他指着手中的牛皮地图悠然地说，“而且，你忘了萨巴鲁阁下在我们出门前怎么交代的么？”

鲁迪当然记得，萨巴鲁祭司在丧尸族中的崇高地位也不由得他不记得，在临行前，萨巴鲁当着他们的面交代阿尔：“这几个家伙要是不听话，你就给我狠狠地抽他们，断胳膊断腿什么的算我的。”想到这，鲁迪禁不住浑身一紧，嘴里咕哝道：“不说了还不成么，宣泄下快要崩溃的情绪也不让，我容易么我？”

蹄声阵阵，阴雨绵绵，五个苦闷的旅人继续缓缓骑行在蜿蜒的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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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学院院长塔楼内，院长米勒先生静静地漂浮在书桌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男子一头花白的短发，下巴上蓄着一把同样花白的大胡子，眉眼间充满岁月留下的痕迹，从他的左眉一直到耳侧，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虽然年深日久，但仍显刺眼的暗红色，如同一只嗜血的蜈蚣，他的身体却未见半点老态，魁梧壮硕，坐在椅子上也无比紧绷，如同一只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灰熊。他上身穿着深棕色麋鹿皮缝制的衣服，下身穿了条宽松的粗麻裤子，肩上披了件墨绿色的披风，上面绣了只人立而起的黑熊。

两人对视许久，米勒忍不住说道：“科斯塔·唐·福煦爵士，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说实话，我仍没弄懂你为什么会接这件差事。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对我的承诺，归老山林，不问世事，我才答应让你留在学院内。虽然只是担任一个小小的职务，但这么多年还算相安无事。不管怎么样，都别忘了这里只是教书育人的圣地，不是培养杀手和刽子手的地方。”

科斯塔脸露痛苦之色，“院长先生，我当然记得我的承诺，并牢牢遵守，但我无法拒绝梅内·梵卓的请求，当年如果不是他，我也无法苟活到现在。”

“没有我，没有幽灵学院，你也活不到现在！”米勒低吼道，“而且，你别忘了，也许那个人还在找你，难道你就这么急于把自己的头颅置于他的魔杖和长剑之下么？”

“躲了那么多年，我早已看淡，如果他要来取我性命，我就给他，不过，我拼死也会在他身上留下让他永生难忘的印记的。”

“那你愿意将学院和千百学生置于危险之中？”米勒语带责备地说。

“您放心，”科斯塔淡然地说，“这个差事完成后，我会和他们一起去完成那个任务，很有可能就再也不需要再回来了，大神庙说我也是神谕的一部分。”

“我的朋友，”米勒狠狠地说，“拒绝他们，我请求你拒绝他们，我不希望你老无所终。”

“我已经说过我没法拒绝，我的荣耀让我没法拒绝。”科斯塔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狼人在东线肆意屠杀，而我却龟缩在幽冥山中苟且偷生，这我做不到！”

“去你那该死的荣誉，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这些骑马舞剑的家伙在想些什么。”米勒怒道。

“你不是一直就没搞懂过么？其实，我们的荣耀和你们的学术执念也相去不远。”

“学术上的东西不会掺杂任何政治的成分，圣熊，我亲爱的朋友，而你们的荣耀，与政治就是孪生兄弟。”

科斯塔笑着拍了拍手，“看来，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共识。”

米勒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早就知道从最开始我就没法阻止你，执政官和大元老议会议长的联名信函几天前就已经摆在我的书桌上了……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

“你的人不准和学生有任何接触，我不希望你们干扰到学院正常的教学秩序，也不希望再搞出个什么学生军的情况。”

“如您所愿，尊敬的院长先生。”科斯塔站起身来敬了个很标准的躬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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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最后一座山，一马当先的博格斯终于望见幽灵学院那紫灰色紧闭的大门，前不久他才独自一人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徒步走到这里，这次却是和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同袍一起来的，前后差异之大，令他自己也觉得不敢想象。

“这就是幽灵学院？”鲁迪失望地说道，那个毫不起眼的大门和他想象中的壮丽、雄伟或巍峨的形象相差甚远。

奥尔根跳下马来，“我去开门。”

阿尔笑着说：“记得要敲门啊，萨巴鲁阁下可是说了，那个大个子僵尸再不学会怎么敲门，就给我狠狠地抽他，断胳膊断腿什么的算我的。”

奥尔根悚然而立，后又迷惑地问：“这话不是说鲁迪和波迪的么？怎么又变成说我的了？”

波迪愤怒地说：“嗒……嗒嗒嗒嗒嗒！”（靠，这关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