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逝去(1/2)

达芙娜和奔原部族长德古奇静静地漫步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不远处史迪威带领着一队苏鲁姆不紧不慢地跟着，再远一些的地方，牧人小圆屋的屋顶上正冒出袅袅的炊烟，达芙娜知道是侍女们正在为她准备精致的食物。此时的小屋不再孤单，有无数的羊皮帐篷紧紧地拱卫在它的周围，如同侍奉一位威震海内的王者。南方部落的战士和暴鸦军团的佣兵们在空地间来回走动，不时发出几声响亮的笑声。

德古奇端详着达芙娜美丽精致的侧脸，沉默许久。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呀，曾经他以为能够永远拥有和保护它，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美丽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和震人心神。

一阵轻风拂来，有淡淡的青草芳香。达芙娜理了理被吹乱的深紫色长发，侧着头瞟了一眼走在身旁的男子，“福吉尔还好吗？”

德古奇微微一愣神，答道：“母亲在两年前得热病去世了。”

“哦。”达芙娜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

“达……达佳，”德古奇热切地说，“母亲在离世前最后的日子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她很后悔原来那样对待你……”

达芙娜身吸了一口气，说：“我已经不恨她了，甚至心里怀有更多的是感激。她虽然对我不那么好，但是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她始终没有把我赶出家门，让我自生自灭，直到我自己主动离开。”

“对不起……”德古奇沮丧地低下了头。

达芙娜站定，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许多年前曾经做的那样，“你现在可是一个大部落的族长了，不要轻易丧气。”

“如果当时我选择跟你一起离家出走，在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放羊，你务家，也许我们会非常幸福，……”

“别傻了。”达芙娜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只会为了柴迷油盐或养儿育女而陷入喋喋不休的争吵，我们会甘心忍受那样的生活吗？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当时能做到的，我们都会尽力去做的，如果做不到的，那么现在凭空想象也于事无补，德古奇少爷。”

“不要叫我少爷啊，你该叫我哥哥。”德古奇不满地抗议道。

达芙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从我离开奔原部落参选圣女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什么少爷、哥哥，也不会有什么达佳了……德古奇族长，站在你面前的是狼族的圣女，她承载着所有狼人的信仰与希望。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充满艰难困苦且波折崎岖的道路，几乎每一步，她都需要走得小心谨慎又用尽全力。因为，如果她跌倒了，那么狼人的希望就会变得渺茫；如果她牺牲了，那么狼人的信仰之舟就完全覆灭。”

德古奇的面容越来越严肃，他终于发现，相对于近在眼前的达芙娜，他却感觉离了不知有多少千距的距离。他所念念不忘的只是活在他的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达佳，而不是这位站在他面前的圣女大人，一如这个称谓，她太神圣太伟大也太不近人情了，她的世界里装着的是整个狼族的兴衰荣辱和旦夕祸福，而他本人，也许在她的心里只是占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

“达……达芙娜……”他喃喃地念着这个总觉得拗口的名字。

达芙娜忽然握住了他的双手，热切地说：“德古奇，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再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她的手干净、温热和细腻，比起达佳那双总是脏兮兮的手要漂亮上一万倍，他想道，可他怎么也忘不掉那双除了老茧就是伤疤的手，永远会在他最失落、最悲伤或最痛苦的时候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好啦，我们回家吧。”

“需要我做些什么？”德古奇无力地问道。

“我想请你担任联军副司令官，帮我整饬和训练军队，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

“我？”德古奇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是的，我了解你的才华，同时也清楚你的为人，”达芙娜指着不远处的营地说道，“在那群只知道享受和争权夺利的人里面，除了你，有谁更能适合联军副司令官这个如此重要的职位呢？另外，还有一点更加重要，那就是我信任你，无比信任！”

一股热流在德古奇的心间流动，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曾经的达佳又回来了。他不顾一切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目视着圣女带领她的卫队渐渐走远后，德古奇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其实，成为联军副司令官是最符合奔原部的利益的方案，在与达芙娜会谈前，他不是没设想过要凭着与圣女的交情和关系以获取这个职位，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职位，却失去了更多更宝贵的东西。在内心深处，失落的悲伤远远大于成功的喜悦。这种失落，与少年时的梦和情有关；这种失落，与回忆和现实有关；这种失落，更与伟大与平凡的境界差异有关。

达芙娜紧紧地抿着双唇，不辨方向地快步走着，她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真是一场奇怪的会谈，怪异且暧.昧的怀旧气氛，充满了浓浓的乡愁和离情，有一些悲伤，又有一些温馨，甚至有几处地方，她都差点把持不住想要抱着她曾经的哥哥好好地痛哭一场，再讲讲这么多年彼此经历的不同的遭遇……但是，她不能这样做，她知道一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