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于(1/2)

薛琼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背对着房间的门。

“嗯…”

“我本来应该是想要睡觉的，可是为什么，我又把你拿出来，放在手上傻看呢…”

他的右手心里，躺着那颗米内特摧毁大圣杯后留下的黑色结晶体。

“总觉得…总觉得…”

薛琼说不出个什么来。

这是经过了上个剧情世界后，他最不解的一件事情。不光是米内特对他的态度，结束时自己居然会花掉几乎所有的点数把这个连用处都不清楚的东西标记回来，还有米内特消失之前，那句“你会有机会还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总有种感觉，说不清楚。而这种感觉，让薛琼很焦躁。

“学长…这是什么？”

一双手臂环过薛琼的腰，同时薛琼的后背也感觉到了两团柔软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每次小韵跑进薛琼的房间，甚至是钻进他的被窝里，薛琼都基本防备不了。明明他是个警惕性很高的男人…是压力大？在想别的事情？还是他根本对小韵提不起警惕心？

“潜行技术有进步啊…”薛琼心不在焉地说道，同时抛了抛手上的东西。但是因为注意力太不集中，黑色的结晶差点掉在地上。

小韵眼疾手快，在黑色结晶掉下去之前接住了它，然后拿到自己的眼前开始端详。

薛琼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明道：“米内特摧毁大圣杯之后，那里就只剩这么一个东西。我总觉得有什么蹊跷…于是，一万七千点。”

“米内特姐姐…”小韵没有惊讶于薛琼意义不明的烧钱行为，而是把头靠在了薛琼的肩膀上，脸贴着脸。

因为在上个世界，小韵和米内特一起活动的时间是最多的，所以她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也比较好。薛琼听得出来，因为米内特最后和圣杯一起湮灭在了那个山洞里，小韵的伤心程度比他要大得多。

薛琼这次没有直接拒绝小韵的亲近，可能是他忘了。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那块黑色的结晶，至少过了五分钟，各自在想着什么，没有说一句话。

他伸手去找烟，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外衣已经脱掉了，只有一身秋衣秋裤穿在身上，而烟和打火机都在口袋里。

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纠结了大概有两秒，究竟是先洗个澡呢…还是直接倒头就睡呢？结果，最终他脱掉外衣之后，却是拿出了那块黑色结晶，然后开始发呆。

薛琼刚刚想到去拿储物空间里的存货，小韵那双从他背后绕到身前的手上就出现了烟和打火机，然后帮他点上。

“谢谢。”薛琼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从小韵的手里接过黑色结晶，把它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小韵的双手，开始在薛琼的身上来回抚摸，嘴巴也开始在薛琼的脖子上吹热气。

“小韵。”薛琼看着天花板，“你该走了。”

小韵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双臂却抱得更紧。

“学长…”小韵在薛琼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曾经说过，你拒绝我的理由…”

薛琼又重复了一遍，那段说过很多次的话：“一，正是因为把你视为重要的人之一，所以不会和你有太亲近的关系。我承认，对我来说你会比其他的同伴更重要一些，但我们不应该，也不能是那种关系。”

“二，像我这样的人，终有一日会不得好死，所以我不能给任何人任何的承诺和责任。”

薛琼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韵开始和他一起念，一字不差。

“相聚就意味着分离。所以，我最终只会给想要亲近我，和我想亲近的人留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罢了。我希望在我有一天下地狱后，留在人间哭泣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三，我和至今为止所有的经历过的女人，都不是出于那种情感…只是占有欲和荷尔蒙在作祟而已。”

在这段薛琼对小韵说过无数次的台词，被完美地复读完之后，小韵轻轻地加了一句：

“可是我爱你。”

不等薛琼继续用另一句已经用过无数次的话来对付这一句，小韵就接着说道：

“我确定。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不要问为什么，这次是真的。”

“我知道，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过分地介入我的命运…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彻底分不开了。不管你怎么想要去推开，无论是现实世界里的研究者，还是在‘空间’里的乱入者，学长.我都只能在你身边，我们的命运，已经被彻底绑在一起了。”

“我会伴你直到你或者我死去。如果是我死了，我会希望你为我哭一哭…而如果是你死了，我相信在那之后包括我、光头大叔还有其他研究者成员，在失去你之后，或者马上就被同样的人杀掉，或者只能回到原来的社会，生不如死地活着…我们都不会是那些留在人间哭泣的人。”

“从一开始，我们所有人就已经一同堕入黑暗。而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转身离开，自从你做了那两次选择之后，我就是你甩不开的了。”

薛琼闭上了眼睛。

“从始至终，所有我有过的女人，到现在不是死了，就是永远都见不到面。”

小韵道：“如果当时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如果没有你，我同样也是死的。”

“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我永远也学不会爱。”

“其实我也不会，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薛琼突然意识到，自己选择了闭上眼睛，其实就是一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