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已入戏(1/2)

清一牵着雪玲的手走在有点坡度的路上，越接近小屋越有种深沉感。这套三间的平房与周边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它久远却干净，如同沉睡的世外高人，享受自己不变的性情。

走近就能看见屋后有些叫不出名的植物，生长茂盛，围着它们的只有牵牛花，命贱不需要打理就能供观赏。还有些天生的野花渺小得连盛开都怕声张，牵牛花在它们面前又显得那么高尚。

绕到屋前呈现眼中的是老式的双开门，两个黑色的铁圈拉手悬在正中的虎头铁片上被一个同样是黑色的挂锁拉坠着。门前的空地还没有屋后大，地表上只有浅浅的小草，门口的两个台阶上很干净，看表象猜不出这儿到底有没有人居住。

清一站在门口抬头看着紧闭的门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你要拜访的人不在家。”雪玲不知道他是不是失望才这般愚钝。“你觉得是什么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清一回头看了略靠后的雪玲。

雪玲走到跟他并肩，再又看了一遍远处的几栋楼房，“这屋子有种神秘的感觉，拿它比喻成人的话，那它就是个睡着的人。只可能是老人或者有残疾的人，它明显与众不同，又好像没有人居住，但是却那么整洁。别叫我猜了，猜不好。”

清一从皮包里拿出一片钥匙：“你很有灵感，基本猜对了。这是我最初生活过的地方，我就是这个家庭里的小孩，为了纪念父母我坚持保留了这处居所。”“你不是说父母亲住在那栋房子里吗？”雪玲指指来时的路。

他拉起雪玲的手：“他们是我养父母，也是我的小姨和姨父，我才几岁就没了爸妈。”雪玲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于是她选择了默默跟随他的感受，这是最好的安抚。

清一把她牵到贴近门扉时放下手，他双手缓慢地打开了那个有点分量的黑锁。推开门清晰可见两张高挂墙上的照片，一看就知是对夫妻，一看就知他们还很年轻便离开了人世，一看就知他们是清一的父母。

挂在墙上的人只需吃香火就行，清一从奉台上抽出三根香，他每次进门必上柱香。“爸！妈！她是儿子喜欢的女孩，希望你们能保佑我们有缘相处。”雪玲看他把香插进了香炉中，她也照着他的样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话不同。“伯父、伯母，我来得冒昧，打扰了。”

“我们家以前很穷，屋子也很小，这个样是我修过的，不然早垮了。姨父很反对留着这个破房子，他几次要拆被我拦住了。有次他要拆房子，我还闹过绝食，最终还是我赢了，保留了这点回忆。”他带着雪玲在屋内参观了一遍：“我一年也只来几次，一般是不开心的时候，这次例外，我急切地想让你了解我，知道我的全部，也没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

雪玲想开口又把话咽下了，清一看得清清楚楚：“想说什么不用回避，好多年的事了，痛苦过去了。”“你带柳妍来过吗？”她还是问了这个自认为愚蠢至极的话。“没有！”他答得干脆。“为什么？”雪玲没有怀疑，只是想知道原因，她对清一渐渐感兴趣。

他只能用深情的眼眸看着雪玲，希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真心：“这个问题比‘你为什么爱我’更难回答，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他两个手掌紧紧握住雪玲的肩头：“我跟她都快谈婚论嫁了，可是我从来也不想提起这事，偶尔闪过一下念头就很快被理智压制住了，我也不明白。很怪，其实说出来没什么要紧，就像现在我很轻松就可以面对。”

“就是因为爱吗？”“也许。”“你这么重的一个炸弹砸我头上我都快要崩塌了，这种生与死的剖视我无法拒绝，你知道吗？”雪玲的表情也复杂了，她不知如何是好。“我所做是发自内心，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有选择的自由。”“我没法选择，除了你我身边没有可以选择的对象，看来我们之间只能发展了。”“别说这么快，你的话语里有不情愿的成分，一切随缘吧。”“没有，我是不想承认，不习惯放低姿态，我……”清一偏不让她说，用手捂住她的嘴唇：“保留！”

别过他父母的肖像，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扉关上了，那片钥匙又重回他的皮包里呆着。“唉，你一年只来几次怎么那么干净呀？”“也许……也许我爸妈收拾干净屋子再回相框里去了。”“你？”“也许……是被小虫子们爬干净的。”快走到深蓝时清一的笑才真正轻松下来。“也许……藏了个娇妻在！”雪玲也学着他的样笑说。“不是娇妻，是瘸腿老汉。”清一还是想以证清白，雪玲拉住他的手臂甩了甩：“还是我猜得准。”“你是谁啊，都快赶上孙猴子啦。”清一把她请进车内，走之前他又眺望了一眼那处小屋。

来时的沉默被走时的欢畅替代了，雪玲犹如走了一遭心路历程，她的爱情之门已经开启。“我觉定接受你的追求。”这是她在车上说的第一句话，可谓一语惊人。“我没说要追你呀，女生也不能这么外向吧？”他倒装糊涂了，逗得雪玲要打他：“追不追？”“我干嘛要追啊？”他让着雪玲伸过来的手追加一句：“像这样紧紧贴在一起不更好？”“算你识相！姐我要定你了。”雪玲的模样太可笑，配上这句有点小飞妹的味道。“口气要改，这样说话可不行，我又不是玩偶摆在那儿等你宠幸。真是的！”“嘿嘿，你们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这套呐？”“男人撒起娇来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