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是的，但这次出现了攻击行为。”/p

“攻击？”/p

他们走到了34床门外，已经有三四名警卫堵在门口，以防万一。其他病床的人都被疏散到外面，或者被护士看管着，呆在自己的房间。/p

罗莘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到里面的一个人正在拼命地砸着什么，情绪激动，所有他能提起的东西，都往同一个地方砸着，像是一定要在那里砸出什么来。/p

而这个病人，罗莘很熟悉，他在医院的十年里，经常要来巡视，这个人给他的印象特别深刻。一个年过六旬的小老头，瘦弱，要么沉默不语，要么低头喃喃自语，他这些年来，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习惯性自残，每个一阶段，就会突然想尽办法折磨自己：撞墙、自缢，或将自己的头埋在马桶里……而这次，他改变了对象，开始暴力面对其他事物。/p

罗莘正要开门进去，警卫一把拉住他：“罗医生，你干嘛？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你会有危险的！”/p

“没关系。”罗莘却平静很多，“你攻击的对象不是人。”/p

就在大家一脸茫然的时候，罗莘打开了门，走向了小老头。/p

警卫紧张地赶紧把门关上，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伤到他们。/p

“马先生，我是罗医生，我每天都来看你的。”罗莘慢慢靠近他，和气地介绍着自己。/p

但是这位马先生完全顾不上他，拿着椅子拼命砸着墙，坚硬的墙面已经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缝，地上也积上了一层大大小小的墙粉碎片。/p

“马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p

“出去……出去……”他嘀咕着，却不停下自己的动作。/p

“出去？”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应该是小老头让罗莘出去，但是罗莘却明白他的意思。/p

“这里没有门吗？”/p

“没有！没有！”马先生情绪激动起来，“有人封住了！被那群人封住了！”/p

“谁？”/p

他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椅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侧过身一把拉住了罗莘，表情开始扭曲，像是极度害怕着：“他们要吃我，他们要吃我！”/p

门外的警卫赶紧趁这一刻冲了进来，将小老头团团围住，两三下就将他控制住，但是他明显已经卸下了攻击，转为恐惧害怕，嘤嘤地哭起来。/p

“罗医生，你没事吧？”护士询问罗莘。/p

“没事。”罗莘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只是当时被他抓得有些疼痛而已，并无大碍。/p

小老头被绑在了病床上，止不住的哭泣，护士给他打上了一针镇定剂，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去了。/p

罗莘巡视着整个病房，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被他攻击过，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或许就像他说的，那里是一扇门，他想要将它打开而已。/p

结束查房后，罗莘回到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从电脑上调出了一份文件夹，里面有着马辉的病历记录，在上面记录上了今天的时间、地点，马辉出现了攻击行为。/p

记录完，他往上翻看了一下，整齐的记录了马辉在何年何月何时出现过的哪些症状，出了一些自虐行为以外，还有他曾经说过的一些话，都记录在内。/p

罗莘翻到最上面一条，他曾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事业有成，家庭和睦，二十年前在一次旅行中，发生意外，失踪了近两个月。同行的人都销声匿迹了，唯独他一个人狼狈而归，从此神智不清。/p

马辉一直说着他们不该去那里，是他不得已害死了其他人，那是一个邪恶的地方，那个地方叫“水溪村”。/p

罗莘关上了文档，在这同一个文件夹内，同时还有几个人的文档，他没有打开，只是在屏幕前沉默了许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