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半梦半醒(1/2)

走，回营。陈默扔掉烟头，用脚使劲地踩灭它。/p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那一瞬，不由地向医院大门口看了一眼。/p

一回眸，他竟然看到了阿孜姑丽正推着自行车从医院里走出来。/p

阿孜姑丽也看到了陈默。隔着马路，向他招了招手，脸上的微笑还像以前那样灿烂。/p

老天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这样捉弄人。/p

陈默不知道自己的脚步应该迈向哪个方向。/p

阿孜姑丽像一阵风飘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陈干事，你怎么在这儿。”/p

又是那醉人的沙枣花香，沁入心肺。/p

“我，我等你啊。”陈默说。/p

“骗人，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要下班？”/p

“真的是在等你。”/p

“等我，等我干什么？”阿孜姑丽将自行车往路边靠了靠。/p

“等你，一起走啊，你回家，我回团。”/p

“你没骑自行车，那我们一起走吧。”阿孜姑丽推着自行车与陈默并排走在街道上。/p

“陈干事，你昨晚也喝了不少酒，回去没事吧？”/p

陈默摇摇头说：“不敢有事。”/p

“什么意思啊？”/p

“喝多了没人关照啊。”/p

“呵呵，真会开玩笑。”阿孜姑丽说，“早上，给你打电话，我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哦。”/p

“没什么。”陈默说，“经常挨领导批评，脸皮厚着呢。”/p

“早上，夏力提医生误了手术，科主任批评他和我。我一生气，就想到是你们团的人把他灌醉了，才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就给你打了那个电话。”/p

“可以理解。”陈默说，“夏力提人不错哦。”/p

“他医术不错……唉，不说他了。”阿孜姑丽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p

“你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你父母会不会反对？”陈默不想再绕来绕去的，还是有话直说吧。/p

“你这样的人？”阿孜姑丽说。/p

“我们的民族风俗不同哦。”陈默说。/p

“当然会反对啊。他们希望我跟熟悉的人交往。”阿孜姑丽说。/p

“那你的意思呢？”陈默问。/p

“嗯——你猜。”阿孜姑丽的语气听上去有点调皮。/p

陈默想起一首歌里唱道：“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p

“算了，猜不着。”陈默说，“我们别这样走了，我来骑车子，你坐后面。”/p

“我这车子，行吗？”/p

“没问题。”陈默几乎是从阿孜姑丽手中夺过自行车的控制权，熟练地从车座下掏出一块抹布，迅速将后轮上的座架擦干净，说：“走，我送你回家。”/p

阿孜姑丽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拒绝。/p

陈默跨上自行车，左脚点地，等阿孜姑丽坐稳后，他右脚一蹬，车子就窜了出去。/p

陈默带着阿孜姑丽从县城中间穿过。街道两边的生意人都忙着自己的活计，没有谁留意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p

卖羊肉串的小巴郞一手抓着肉串，一手拿着小木板扇风，嘴里嚷着“烤肉、烤肉，好吃的烤肉”。木炭散发的蓝烟飘乎不定。他既要扇烤炉上的火，偶尔也会扇一扇飘到自己眼前的青烟。/p

烤肉摊位的附近有一个烤包子铺，老板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脖子上搭着一条油乎乎的毛巾。/p

陈默的自行车驶过门前的时候，老板正拿着一个火钳子从烤炉里夹包子。/p

他的妻子带着头巾，系着围裙，把烤好的包子整整齐齐堆起来，像一座小山，一侧用薄薄的棉被盖着，防止它变凉，另一侧露出黄灿灿的皮儿，甚是诱人。/p

优质的烤包子皮脆馅香，要趁热吃，只需轻轻咬一口，油水就会从嘴角流出来。/p

陈默很喜欢吃这家的包子，不过今天是顾不上了。/p

不远处的烤馕铺子生意也不错，店铺门前的长条板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馕，大的小的，薄的厚的，白面的、黑面的，夹心的、单层的，男男女女五六个人围在那里挑选自己中意的馕。/p

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各类餐馆生意火暴，一个个小店全都人满为患。/p

在一个十字路口，阿孜姑丽叫起来：“哎，怎么不向左拐弯？”往左转才是回家的路，可是陈默骑着自行车直直向前走。/p

“哈，没关系，就是送你回家，只不过换条路线。”/p

陈默想绕到县城另一边的路上，再送阿孜姑丽回家，这样他就可以和阿孜姑丽多聊几分钟，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p

“哎，那不是绕大圈子了吗？”阿孜姑丽觉得奇怪，不过她能猜到陈默的心思。/p

“没事儿，反正是回家，早点晚点没关系。”陈默说，“坐好了，手抓稳噢。”/p

陈默希望后座上的阿孜姑丽能抓住他的衣服。可她根本什么也没有抓。/p

穿过县城唯一的街道，陈默将自行车骑上过境公路。/p

路边有一个大池塘，塘边成片的芦苇在风中摇曳。芦苇叶子早已经干枯，水面结了薄薄一层冰。/p

路上不时有大货车通过，扬起的风沙影响陈默的“驾驶”技术，车子偶尔会有些晃动。/p

阿孜姑丽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陈默的衣襟，陈默暗自高兴。/p

生活就是一面魔镜，有时看到的是希望，有时看到的是沮丧。/p

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抛弃杂念、不为情所困，好好工作，争取更大光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