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造梦师(2/3)

了理自己的衣领，又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修长的四肢像是飞在天空中的蝙蝠，“虽然我有点不想走，但还有些事要做，那就先行告辞。就当我们没有见过面，你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我。”说完，他又挥一挥手，整个美丽而逼真的世界开始渐渐地分解，就像冰糖在水里一点一点地融化。/p

“等等，我的父亲还活着吗？”伊瓦斯对着消失在梦中的声音吼着，空气中夹杂着他的激动。伊瓦斯心里明白，父亲的失踪绝对不是巧合，一定与什么事有关，说不定这就是一个线索，说不定眼前的白衣人就知道父亲身在何处，说不定他能找到父亲又或者能帮自己告诉父亲他和母亲还有妹妹都在艾瓦岛上等他。千万种思绪充斥着伊瓦斯的脑海，他对着分崩离析的梦境大喊，想让消失在梦境中的白衣人听见他的声音，“他现在在哪里？”伊瓦斯不想奢求什么，只想让父亲回来不要让母亲一直苦苦等待，想知道父亲是否还活着，想听见父亲一句别来无恙。/p

伊瓦斯一阵怒吼之后，夹杂着神韵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显得格外空灵、神圣。“小朋友，很抱歉。对于瑞瓦斯的行踪，我一无所知。但请你记住，他是一个伟大的人，和你的爷爷纳瓦斯一样，他们都是英雄。”/p

“他们都不在了。”伊瓦斯悲伤地说。/p

“但他们的精神永远留在世间。”/p

“这又有什么用呢？”伊瓦斯问。/p

天边的声音说：“美丽的蓝蝴蝶消失在天际，一回首，黑暗中的启明灯为人们指引前进的方向。海上的雾那么大，海浪那么高，但总有人喜欢大海，在他们眼中大海是宁静的。有人渴望花季，可是花季迟迟没有到来。世事无绝对，万物都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p

“是吗？”/p

“你要相信这一点。”/p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伊瓦斯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消逝。/p

海洋消失了，远处没有了苍蓝色的海水；天空不在了，苍穹被混沌替代；艾瓦岛消失了，脚下没有土地的厚实；火松不在了，风铃声戛然而止，蓝紫色的风信子也消失在鹅卵石杂乱铺成的小道上。整个梦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伊瓦斯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在淡忘，梦里所有的记忆从脑海中流遍全身，从指间滑过，消失在无限的混沌中。/p

伊瓦斯感到很乏力，使不上劲，他竭尽全力颤抖着嘴唇说出自己梦境中最后一句话：“果然，只是一场梦，梦还是要忘的。”他闭上双眼，自己失去了视觉，眼前一片混乱；接着是味觉、触觉、嗅觉。/p

就在他听觉即将消失的时候，伊瓦斯好像听见天边空灵的声音，“瑞瓦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声音十分慈祥，像是妈妈在妹妹摇篮前哼起的催眠曲，“睡吧孩子，明天起来你就会忘记这一切，但愿世界真的有神，能保佑你......”/p

伊瓦斯心中一痛。无数的悲伤开始袭来，但无奈自己五感尽失，无法释放，无法呐喊。好像自己跌入无尽的深渊，寒冷与恐惧将自己包围，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所有的反抗都是无用功。就在伊瓦斯开始回忆和父亲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时，自己的意识消失了，最后的意识也化为无形的泡影。/p

这是伊瓦斯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感觉，从一个世界消失。/p

整个晚上伊瓦斯都在熟睡，转眼间就到了早上六点。早上的杜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城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第十二大街上的夜生活终于宣告结束，潮流的年轻人们打闹着，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一直睡到下午。尽管是在炎热的七月，早晨的寒气化为雾水也依稀可见，浅浅地遍布龙国所有街道，滋润着街边那些潮湿的青苔。嘟嘟鸟和度海鸟开始迁徙，等待着他们的路还很长，毕竟终点是大海的另一边。/p

“伊瓦斯先生，伊瓦斯先生？”/p

咚咚咚/p

服务员轻敲着红木门，可伊瓦斯迟迟没有回应。服务员开始着急起来，敲门声愈加急促。/p

睡着了吗？服务员想。/p

该用力地敲门吗？这样会不会让里面的客人生气？可负责人让我在早上六点钟叫醒他。/p

片刻犹豫后，服务员下定决心。/p

“伊瓦斯先生，伊瓦斯先生？你还在睡吗？”服务员控制着声音，向房内问。/p

咚咚咚/p

服务生又一次敲响了房门，这一次用了更大的力气。他恨不得自己将整片房门拆下来，将屋内的伊瓦斯从床上抓起来。/p

伊瓦斯躺在柔软的床上辗转了一下，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似乎好像做过什么梦，但梦中所有的细节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p

“早上了吗？”，他撑起身子摸索着床头台灯的开关，身体摇摇晃晃的。他挣扎这从床上爬起的时候，差点失去平衡没有站稳脚跟，险些摔到地上。/p

“早起真令人难受！”他暗自咒骂着，不情愿地换上昨晚搁在枕头边的衣服。/p

平日里伊瓦斯上学都是七点半的时候起床，今天早了一个半小时让伊瓦斯很是不适应。松弛的肌肉，没有弹性，做什么事都有无力的感觉；大脑神经衰弱颓废，好像前一天留下的废物还没有排光；就连自己口衣服扣子的时候都扣错了一粒扣子，弄得自己不得不重新再扣一次。/p

咚咚咚/p

又是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比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