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石碑(2/3)

依旧是沉默，凰音知道若是关山月不想说，问下去也是无果，不过看面前这座石碑，倒是与其他的不同，因为这座石碑前并无什么祭品，只有几根东倒西歪已经燃尽的香烛，却看上去已经腐朽变色，应是很久未有人过来祭拜了。/p

“你们是过来看望亲友的么？”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自不远处传来，只见古道之上，一名老妪提着香烛祭品蹒跚而来，凰音见状，立即飞奔过去替老妪接过手中有些沉重的竹篮，老妪看向凰音，露出慈爱的笑容道：“多谢这位女娃娃。”/p

“老人家，我们准备去城里，途经这里，便过来看看，”凰音解释道，老妪了然，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凰音陪伴在侧，直到一座石碑前才停了下来。/p

“这里是吾儿，”老妪将香烛与祭品布置好，伸出手用袖口温柔的擦拭着面前的石碑，仿若此时伫立在面前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一般。/p

“儿啊，娘已老迈，怕是不多时便能与你相聚了，”老妪说着，目光里并未流露出对生老病死的恐惧，反而那微微闪动的泪光中，满是能够与家人重逢的欢喜。/p

凰音虽不知对着石碑说话那逝去的人是否能够真的听到，但心中却隐隐明白，活着的人心中对逝者的牵挂与念念不忘，逝者于他们来说其实依旧活着，只不过是活在了记忆里。/p

“老人家，您...您认识怀英吗？”良久，老妪似有些疲乏，默默起了身，凰音心中本就存着疑惑，见她要走，便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p

老妪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复又转过身子看向关山月所站的方向，显然她也是认识怀英的，只是看了关山月那边一眼，她的脸上便有些古怪的神色，似乎带着几分气愤。/p

“你们是她的家人？”老妪的语气有些不善，凰音顿时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们是看那座石碑许久都没人打理，觉得甚是荒凉可怜罢了。”/p

“原来如此，”老妪脸色这才柔和下来，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丫头本就可怜，出事那年，他们家不知走了什么好运，一家三口原本住在郊外的破草屋，突然就在城里购了宅子，据说是远亲离世，念着幼时交情，分了些遗产与他家，只是虽如此，怀英的爹娘依旧每日让那孩子出城砍柴，还要她去深山中采辛夷花晒干来卖...”老妪说着，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道：“若不是这样，那孩子或许不会遭此横祸了...”/p

“家里发了财，还叫孩子跑这么远砍柴摘花？”王富贵在一旁听了既愤怒又奇怪：“这当父母的怎得如此狠心？”/p

“因为啊，就在他家发迹那年，她娘喜上加喜，竟又怀上一胎，还未出生便逢人四处说自己终于得了儿子，怀英遭难之后也的确足月生出一个儿子来，只是可怜了怀英这孩子，我们这里人都说，是上天觉察怀英可怜，便收了上去做了仙子，但怀英感念人间双亲生养之恩，就成全了他们的心愿，”老妪说完这些便不想继续说下去，一边摇着头叹息着离开。/p

王富贵神色恨恨，见老妪走远，这才对凰音道：“你看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儿子是孩子，女儿便不是亲生骨肉了？！”/p

“你说的对，”凰音听到怀英的身世之后，心中久久未能平静，只觉得心酸和一种道不明的情绪。/p

只是她二人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关山月那边，自他们方才交谈开始，心中早已历经了一场惊涛骇浪。/p

“月神大人，您说呢？”凰音看向关山月，弄清楚了怀英的身世后，心中有一个疑问，便是感觉关山月似乎认识这个女子，此时更想得到确认。/p

“真想看看这怀英的父母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qín_shòu相貌！”王富贵啐了一口之后，突然又道：“不对不对，qín_shòu不如，啧，也不对...”/p

王富贵那边被自己这一句话弄得里外不是，总觉得自己似乎把自己给骂了进去，一时有些自我恼火起来，而关山月那边却没有理会二人，也没有回答凰音的话，而是重新踏上古道，对二人道：“走吧。”/p

若是从前，凰音不会追问，可不知道为何，此时凰音追上前去，竟是又问了一遍道：“月神大人觉得那女子家人可恨么？”/p

关山月停下脚步，情绪不明的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们去看看便知道了。”/p

“哎，我也觉得这家人甚是可恶，我不光要看，我还要教训他们一顿！”王富贵甚是赞同，平日里跟在后面的他顿时来了精神，仿若有一腔正义的热血涌上心头，大步走到了前头，恨不得立即就狠狠揍他们一顿才好。/p

关山月转过身走了几步后，察觉身后的凰音似乎没有跟来，他转过身去，见凰音还在原地站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正看着自己。/p

关山月看着她，分明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他却看到了一种对真相的渴求以及对人世的不舍，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少女。/p

那个叫做怀英的少女，她是否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如此对待，她是否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人牵挂？/p

凰音虽生于菩提树，怀英的魂魄早就消散，一滴血又怎么会得以重生，但毕竟圣树菩提千万年都未结过果实，或许真有什么因果牵连也说不定。/p

关山月心中震荡，突然上前，温柔的握住了凰音的手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