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融会贯通(2/2)

程玉珑淡淡道：“他说与你听，不说与我听，我又何必定要知道。”/p

二人飞身出得大慈恩寺，往兴宁坊而去。因临八月十五，街上仍是人来人往。远处有人放起孔明灯，徐徐上浮，微风摇灯，直若星辰眨眼。/p

程玉珑站在柳树下，仰望孔明灯。/p

她看孔明灯，沉央在看她，只见伊人白衣飘飘，眉宇清寒，微风徐来，直欲凌然九天。他看得又是一怔。/p

“今日长安，玉珑绝不会忘。”程玉珑忽然轻轻说道。/p

沉央心头一荡，笑道：“莫不是为了糖葫芦？”那糖葫芦她仍未吃，正拿在手中。/p

程玉珑转动着糖葫芦，似乎在嗅轻微甜香，淡淡道：“你若要说因你而不忘，那便由你吧。”说完，又抬头看向缓缓上浮的孔明灯，明眸如水。/p

“仙子且等着。”/p

沉央大步朝远处走去，在卖孔明灯的摊上买了两盏，一手提着一盏，飞步而回，边走边笑：“看人放灯，哪有自己放灯来得痛快。”递给程玉珑一盏。/p

程玉珑眸光一亮，伸手便去接，二人手指相触，均是一颤。/p

沉央高高放起孔明灯，看灯远远飞走，一回头，却见程玉珑正背对着他，喃喃自语。沉央笑道：“你许了甚么愿？”/p

程玉珑肩头颤了一下，回头道：“我没许，你许得是甚么？”/p

沉央心想，你若没许，怎会喃喃自语？/p

但他也不敢轻易亵渎她，便笑道：“我许得自然是紫阁山代代流传，渊源久长。”/p

程玉珑道：“那我许得便是天长地久，昆仑山亘古长久。”/p

“那我若许今生今世都如今日呢？”沉央心下一狠，脱口便道。/p

“那，那我便，便……”/p

言难继续，程玉珑脸上微微一红，转身便走。沉央哈哈一笑，按剑跟上。月光如水，照着二人身影，时长时短，时分时合。天上那两盏孔明灯也是如此，时而举肩齐飞，时而东西分离。/p

待至永嘉坊外，程玉珑突然顿住身形，说道：“我先走一步。”/p

前面便是兴宁坊，听她又要先走一步，沉央心下好笑，暗道，先走，同走都一样，我是来见谁，谁不知道？偏偏你却乐此不彼，定要先走。罢了，你是仙子怕人笑话，我却是不怕，便让你先走。/p

“多谢你啦。”/p

程玉珑回头看向他，明眸鉴影。沉央正要说，不用谢，我也欢喜。程玉珑已然飞身而起，只得一闪，便已消失在冷冷月色下。/p

沉央大步朝长孙府走去，刚刚走到府门大树下，便见院墙上蹲着一个白白嫩嫩的人小儿，那小人儿嘴里囫囵不清，正在嘟嚷着甚么，蓦然看见沉央，大喜若狂，飞身便往院内奔，边奔边叫：“大师伯回来啦，大师伯回来啦。”/p

“呸，你嚷着甚嚷，姑爷是一个人回来得，还是两个人？”盈儿远远问道。/p

“一个人，一个人。”白静虚一叠连声。/p

“那可奇了。”/p

府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便是一个小巧凌厉的脑袋探出来，先是上下左右瞅了瞅，突然一转眼看见树下沉央，嫣然一笑：“果真是姑爷。”窜将出来，犹不放心，竟腾上树梢去，见四野无人，这才落下地来，笑道：“长孙姐姐回来啦，问起姑爷呢，我说姑爷去喝茶了。”/p

沉央快步走入长孙府，就见一干人等俱在后院挑灯赏月，空阔处，云河、云洛兄弟二人正在练习符法，石头在一旁观战。/p

柳树下，莫步白与长孙熙月正行对弈，莫须有与夏川樱子坐在旁边。阿里姬抱着小胡不归幽幽望着天上冷月，不知在想着甚么，兴许是在聆听安拉之音。/p